在从汉城飞往旧金山的旅途中播放Fatal Attraction这部影片,卡罗尔(Carol)不知道这件事本身是不是就很致命。
刚开始播放的时候,她还兴致勃勃地看着,看了一段,就发现好像是看过的,剧情很熟悉,只不过以前看的是中文版的,而现在放的是英文版的。中文版片名好像翻译成《致命的温柔》。这是很久以前看的了,卡罗尔不太明白片名为什么叫《致命的温柔》。
光看这个片名,卡罗尔以为故事的主角一定是年轻漂亮,吸引力大得不可招架,不然怎么算得上“致命”呢?等到看了电影,却发现片中的男女主人公似乎都没有太大吸引力,都是中年人了,也不算英俊漂亮。
故事也很老套,写一个有家室的中年男人,在妻子和孩子不在家的时候,与另一个刚认识的女人有了一夜情。当然他只是逢场作戏,妻子回来后,他就自然而然地准备忘了这事,回到妻子身边继续做好丈夫。但那个与他一夜情的女人却认真起来,她一再地找这个男人,纠缠不休,用怀孕和自杀相威胁,甚至绑架了男人的女儿做人质。最后似乎是以这个女人被警方逮捕而收尾。
当时看了那部片子,就觉得“致命”还算得上,可是吸引力是远远不够的。不是吸引力“致命”,而是那个被人始乱终弃的女人“致命”。那个女人不肯把一夜情在一夜之间就结束掉,她把一夜情当做了一生情。如果说致命,这就是很多女人致命的弱点。
卡罗尔是跟妈妈一起看的那部电影,看完后,妈妈很有感触,说有些女人就是这样,甘当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世界上很多美好的婚姻和家庭就是被这样的女人毁掉的。这部电影拍得不错,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像这样的女人,就该受到惩罚。
卡罗尔不想跟妈妈辩论,她知道妈妈为什么痛恨这样的女人,但她有自己的见解。为什么要责怪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只不过是动了真情,你能责怪一个动了真情的女人吗?要责怪的是那个男人,他不负责任地逢场作戏,激起了一个渴求爱情的女人的爱,而他根本没想过爱她,只是换个口味,在妻子不在家的时候偷一口嘴。
卡罗尔很不满意电影的编剧把那个女人处理得像个精神失常的女疯子,似乎有意要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而替那个男人开脱。后来她不知在哪里学到一个词:WomanScorned(最毒妇人心)。大意是说一个被男人蔑视的女人是最危险的,因为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挽回面子,即使是毁人毁己也在所不惜。
她觉得片子里那个疯狂复仇的女人就是这样一个人。那个男人蔑视了那个女人,把她当做一个可以随时弃之的敝屣,想发泄的时候就发泄,发泄过后就不要了。那个女人是个职业女性,是个有自尊心的人,既然她不是在逢场作戏,她当然不希望对方是在逢场作戏。
卡罗尔觉得自己能理解她,很同情她,不过不赞成她那种不管不顾的报复方法,因为实践证明她把自己赔了进去,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当然卡罗尔也想不出比那更好的办法,如果能既惩罚了那个男人又不违反法律,那就最好了。
卡罗尔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会做什么,她比较肯定的是自己不会让自己堕落到这种地步。她并不是说跟一个已婚男人有恋情就是堕落,现在的社会早已不这样评价人了。她所说的堕落,其实就是痴傻,那样痴情地爱一个明明不爱她却又逢场作戏享用她肉体的男人,不是痴傻又是什么?
卡罗尔取下耳机,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这部影片,因为看了会很难受,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从血缘关系上讲应该称其为“父亲”,而从感情上讲她一直叫他“那个男人”的人。
“那个男人”在卡罗尔很小的时候就跟妈妈离婚了,原因是他在外地教书的时候,跟他的一个叫珍的学生有了暧昧关系。他对卡罗尔的妈妈说,珍怀孕了,如果我不跟她结婚,她可能会告我,或者会去死。
离婚办得很平和,卡罗尔基本上不知道,因为生活好像没什么变化。“那个男人”一直就在外地一个师范学校教书,是个很小的县城。卡罗尔一直跟妈妈住在省会,“那个男人”隔几个星期回来一次,回来后妈妈就好像没什么心思陪卡罗尔玩了,总叫她自己去玩,而妈妈就陪着爸爸待在卧室里。
离婚后母女俩还是住在省城,不同的是,“那个男人”不再隔几个星期回来一次了。对卡罗尔来说,他不回来更好,妈妈就整个是她的了。
如果不是班上一个叫王林的男孩多嘴,卡罗尔可能早把“那个男人”忘了,甚至都不会有“那个男人”这个称呼。但是有一天,王林很神秘地对她说:“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是流氓,他诱奸了一个女学生,把她肚子搞大了,只好跟你妈妈离婚娶那个学生。我爸说了,这叫‘先奸后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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