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斯塔布尔宾将军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时值1983年夏天,在弗吉尼亚州的阿灵顿,艾尔伯特·斯塔布尔宾将军端坐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对面的墙壁,墙上悬挂着不计其数的军功勋章。每一枚勋章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它们仿佛在向人们昭示斯塔布尔宾将军多年的军事生涯以及期间的赫赫战功。当时他任美国陆军情报部部长,统领一万六千名士兵;不仅掌握着部队的通信情报、影像资料、科技信息,还控制着大量的地下反侦查情报站和军事间谍联络点,这些秘密情报站遍布全球各地。以前他还负责审讯战犯,但是在1983年没有这个必要了,当时世界处于冷战时期,没有直接的军事对抗。将军的目光穿过这些勋章,最终定格在墙壁上。他觉得必须不断尝试,尽管一想到做这件事就不寒而栗。此刻,他正进行着艰难的抉择,待在自己办公室里还是要进入隔壁办公室。最终他下定了决心,准备进入隔壁办公室。
斯塔布尔宾将军长得酷似影星李·马文(LeeMarvin)。私底下,军情部流传着这样一种谣言,他是李·马文的孪生兄弟。斯塔布尔宾将军面容粗犷,神情庄重,脸庞好似军事侦察机从空中拍摄的一张山区地形图。他的眼睛总是在不停地转动,散发出仁慈的光芒,似乎是愿意承揽整张脸的工作。
其实他与李·马文并无血缘关系。但他喜欢这个传言,对于情报工作者来说,增添几分神秘色彩未必是件坏事。他的工作就是分析士兵搜集来的情报,将处理意见转达给陆军参谋长和中央情报局副局长,然后再由他们上报到白宫。他还掌管着部署在巴拿马、日本、夏威夷以及潜伏在欧洲各国的士兵。那些也是他的职责所在,按理说,此时应该让下属陪在左右去做这件事,以防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但是将军没传唤他的助手,军士指挥官乔治·豪威尔。因为他觉得这事必须单独去做。
他悄悄问自己,准备好了吗?嗯,一切准备就绪。
他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挪出来,大步向前走。
边走边想,原子是由什么构成的呢?空间!
他加快了脚步。
人体主要是由什么构成的呢?他想。也是原子!
此时他开始助跑了。
墙又是由什么构成的呢?也是原子!我必须把这些空间融合在一起,那么墙就会变成一个幻影。何为宿命?我就注定要被墙壁困在这里吗?噢,绝不!
结果斯塔布尔宾将军的鼻子重重地撞在对面的墙壁上。
该死,他心里愤愤地诅咒。
斯塔布尔宾将军已不止一次在练习穿墙术时失败了,每次都是狼狈不堪。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或许是要处理的文件太多,以至于他无法集中全部精力去完成穿越。但是这丝毫没有动摇他坚定的信念,总有一天物体穿越术将会成为兵工厂的一件普通武器,广泛用于搜集情报信息。到那时,和平世界的曙光就会出现,还会有人觉得这个预言太天真而不可信吗?谁敢招惹一个具有超能力的部队呢?那个年代的人心中都有越战的阴影,斯塔布尔宾将军也不例外,越南战争在他心中留下的创伤久久不能平复。
人类肯定可以掌握超能力,剩下的问题就是由谁来习得?军队中有谁具备超能力潜质呢?哪个分队的战士能够承受这种训练,之后成功运用这种强大的身体和精神力量?
答案迅速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特种部队!
在这一年夏季即将过去的时候,斯塔布尔宾将军飞抵北卡罗莱纳州的布拉格堡。布拉格堡地域辽阔,是一座武装部队重兵把守的城镇。将军驱车开往目的地,途中注意到当地超市、影院、餐馆、高尔夫球场、酒店、游泳池、骑马场一应俱全,还有专门为士兵家属修建的住房。最后车停在了美国特种部队司令部驻地。
这不是随便带入部队食堂的杂物,而是只有特种兵才能胜任的使命,非他们莫属。该怎样说服这些人呢,他感到惴惴不安。
在特种部队司令部,将军语气柔和地道明来意,“我这次到访是为了带给大家一个建议。”特种部队指挥官们点点头。
“如果你们的一个小分队在主力部队保护区以外执行任务,有人受伤了怎么办?”他问大家。
“如果有人受了重伤怎么办?你们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他审视着房间里那些茫然的面孔。
索马里黏胶泡沫武器的部署者之一,指挥官锡德·黑尔后来警告我不要把这次事件报道成一场纯粹的灾难。他说,他们本以为暴徒们要花上20分钟才能想出如何攀上泡沫,但未曾想,索马里人只用了五分钟。那是第一次使用泡沫武器,也是最后一次将其用于战场。
美国国内似乎并未受到索马里事件的影响,20世纪90年代后期,国家刑事机构又将黏胶泡沫引入监狱。在转狱之前,他们用这种胶体控制住囚犯。这项实践也没持续多长时间,因为囚犯一旦被胶体固定,就无法移动,想把他们弄出牢房是非常困难的。
但如今,泡沫又出乎意料地派上了用场。2003年,美军运了一批瓶装泡沫去伊拉克。事情是这样的,军方打算一旦发现敌军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喷洒黏胶泡沫,把杀伤性武器固定起来处理。但是一直没有发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所以泡沫还是原封不动地待在瓶子里。
吉姆一直坚信,军事特工和军事科学家应该深入探索自己的想象空间,发掘想象中最狂野的角落,不要担心别人说你轻率、考虑不周,勇敢去追逐巧妙、仁慈且非致命的新型武器。在吉姆的所有构想中,成果最卓著的莫过于此。
一份外泄的2002年的美国空军报告——《非致命武器:名称与参考》中提到,黏胶泡沫是数百种此类发明之一。报告还全面详细地论述了此领域研究的最新进展,声称研究人员正在制造一批声学武器。他们说这批武器可以轻易穿透大部分建筑物和车辆,能够让人恶心、肠功能失调、心理混乱、呕吐,甚至内脏器官受损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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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朔(台湾作家、诗人、政治评论家、新闻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