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周颐在这里把权贵妃继列李齐贤、朴訚之后,明显也是把她当作高丽人来看待。但是根据柳己洙的考证,终高丽朝,权姓的妃子只有寿妃一人,而寿妃与贵妃在高丽朝又完全是两回事,贵妃按照高丽时代的官制属于正一品,所以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另外,《高丽史》中作为贵妃被记载下来的只有王氏和庾氏两人,所以柳己洙对此也很有疑问,觉得“作为正一品的妃子在正史里面没有被记载下来已是疑问,而在高丽王朝于1392年灭亡近300年之后,在1678年来朝鲜的孙致弥居然能收集到她的作品更属疑问”②。事实上,从柳己洙的记述上来看,他本人似乎也并没有看到孙松坪的《史草》,甚至连《众香集》也没见过,不然也就不会把《蕙风词话》这个实际上已经是第二手材料的东西作为作品的出处。而徐树民关于权贵妃的简介中,只是说其人见于《史草》,并未明言其词亦见于《史草》,那么,权贵妃的这3首词是否是孙松坪去朝鲜后在朝鲜收集的便是一个疑问。此其一。徐树民、况周颐虽然皆称权贵妃为高丽人,但这里面的高丽人本身就有两种可能,一是指高丽朝人,一是来自高丽的人,也即泛指古代韩国人,且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些。像况周颐的叙述,明显把朴訚(1479-1504)也作为高丽人来看,而朴誾是朝鲜朝人,这本身就已经是很好的说明。那么“高丽贵妃”,也就可以理解成来自高丽国的贵妃,权贵妃就不一定非在高丽朝不可。此其二。再则,权贵妃虽然是高丽人,其词却未必非出于本国不可,李齐贤也是高丽人,可是他的大部分词作都是在中国写的,权贵妃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从这3首词的语言运用和情感表达上看,水平之高,恐怕亦非未在中国居住过之人所能办。此其三。这样,如果走出柳己洙的理解误区,换一个角度来考察这个权贵妃的话,我们可能会得出一个全新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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