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挨到天黑,振江才躲躲闪闪地回到高阳街后的小山头上。“黄大仙庙”的庙门大开,他进庙里看了看,知道清兵确实上来搜索过。他心里记挂着那个革命党,忙赶到庙后的枯井旁,朝着井里拍了拍手。井里也传出了回应,振江放下心来。他将布绳放下井去,将那个革命党吊了上来。
常慎之吃完饼子,用振江带来的药敷了一下腿上和肩膀上的伤,又问起山下的情况。常慎之听说他刚杀了两名清兵,坚决反对他继续逗留在广州。
振江摇着头说:“不行,我还得找人。”
常慎之扶着他的肩膀说:“如果我估计得不错,明天一早,这城里就会到处贴着抓捕你的海报。因为张鸣岐见过你,这广州是他的天下,你一露头就有危险。”
振江一听,不由得心里一阵害怕。他以前在檀城也见过官府追捕逃犯的文告,还画着逃犯的大头像。他想着可能从明天开始,自己的头像就会贴满广州城,不由得声音也哆嗦起来了:“那,那你说,该怎么办?”
常慎之思索了一阵,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一起连夜坐船出城。”
两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坐在了一条静静地划向檀城方向的船上。振江无端端卷入这场风波之中,和秋月擦肩而过,心里懊恼之极,却也无可奈何。后来他想就算现在找着秋月,说不定还得连累她。既然已经知道秋月的下落,只要天天在那一带找,就一定能够找到她。
船老大是常慎之找来的,也是同盟会的会员。去檀城是振江的建议,因为那一带他熟悉。而且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藏身之处,那就是单眼豹子的山寨。
船行出一段时间,渐渐远离了广州城,两人才放下心来。点了一盏渔灯,喝了碗船老大熬的热汤,心里面舒坦了不少。振江还在为与秋月擦肩而过懊恼。
常慎之忽然笑道:“对了,小兄弟,我们一起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我叫常慎之,你呢?”
振江说:“我叫司徒振江。”
“司徒振江?檀城人?”常慎之试探着说:“我在美国的三藩市认识一位银行的总经理。他的神情和兄弟你有几分相似,也是檀城人,叫司徒振南,不知小兄弟你认不认识?”
振江犹疑了一下,说:“他是我哥。”
常慎之欣喜道:“怪不得,哈哈,我一见你就觉得有点熟悉。你们哥俩样子虽然长得不像,你哥瘦瘦高高,你长得壮实很多。但是神情间却都有点,有点说不出来的相似。我和你哥是一见如故的好朋友,他和我说起过你,他很想念你们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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