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姆斯家的两姐妹都不会过上幸福的生活,回过头看,总是让人觉得问题始自她们父母的离婚,那是在一九三。年,当时萨拉九岁,爱米莉五岁。她们的妈妈——她鼓励两个女孩叫她“普奇”——带着她们离开纽约,搬到新泽西州的特纳弗莱,住在一幢租的房子里,她觉得那边的学校要好点。另外她也想在郊区的房地产界有番作为,结果并不可行——她那些目标为自食其力的计划中,可行的很少——两年后,她们又搬离了特纳弗莱,但是对两个女孩来说,那两年令人难忘。
“你们的爸爸从来不回家吗?”别的小孩子会这样问,总是主要由萨拉来解释离婚是怎么回事。
“你们还能见到他吗?”
“当然能。”
“他住在哪儿?”
“纽约市。”
“他是干吗的?”
“他写标题,给纽约的《太阳报》写标题。”她说话的口气,显然是要让他们应该觉得这很不简单:谁都能当个华而不实、并不可靠的记者或者像负责改稿的编辑,整天干苦活累活,可是写标题的,嘿!他每天通读林林总总的新闻,挑出突出的要点,然后用几个精挑细选的词来总结,巧妙地编排进有限的空间——这是一位水平高超的报人,配得上爸爸这一称呼。
有一次,两个女孩子去市里看望他时,他领着她们参观了《太阳报》报社,她们什么都看到了。
“头版准备开印了。”他说,“所以我们去印刷车间看看,然后我带你们去楼上参观。”他陪她们走下一段散发着油墨和新闻纸气味的铁制楼梯,走进一间很大的地下室,里面有一排排高大的轮式印刷机。到处都有工人在忙碌,全都戴着挺括的方形小帽,是用报纸巧妙叠成的。
“他们干吗戴纸帽子,爸爸?”爱米莉问。
“嗯,他们很可能会跟你说是为了不让油墨沾到头发上,可我想他们只是为了戴着显得精神。”
“什么叫‘精神’呀?”
“哦,意思嘛,可以说就像你的那只熊,”他手指着那枚小熊形状镶石榴石胸针说,那天她别在自己的衣服上,也希望他能看到。“那就是一只很精神的小熊。”
他们看着刚铸好的曲面金属制纸型在传送带上滑行,扣紧到圆筒上,然后一阵铃晌,他们看着印刷机转动。脚下的钢制地板颤抖起来,让人感觉发痒,另外,噪音充满耳膜,让他们无法交谈,只能面带微笑地互相看着,爱米莉用手捂着耳朵。往四周看,都有长长的白色新闻纸通过机器,印好的报纸绵绵不断地出来,很多很多份整齐地摞在一起。
“你们觉得怎么样?”他们上楼梯时,沃尔特·格兰姆斯问两个女儿,“现在我们要去看市内部。”
那里数不清有多少张办公桌,人们坐在桌前用打字机噼里啪拉地打字。“靠前边那儿,几张桌子推到一起的地方,就是市内部的办公桌,”他说,“那个讲电话的秃顶男人就是城市版编辑,旁边那个男的更重要,他是执行编辑。”
“你的办公桌呢,爸爸?”萨拉问道。
“哦,我在稿件部,靠边上,那儿,看到了吗?”他指着一张黄色木头做的半圆形大桌子。一个男的坐在中央位置,另外有六个人坐了一圈,在阅读或者用铅笔写东西。
“你就是在那儿写标题吗?”
“嗯,写标题是一部分工作,是的。是这样的,记者和改稿的人写完报道后,交给送稿员——那边的小伙子就是送稿员——他把稿件拿给我们。我们检查一遍语法和拼写,撰写标题,然后就可以付印了。喂,查理,”他跟一个去饮水机路上经过他们身边的人说,“查理,我想让你认识一下我的两个女儿。这是萨拉,这是爱米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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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电讯》
自福楼拜以来,鲜少有人像此书作者一样对生活在水深火热巾的妇女表达出那么深切的同情。
——库尔特·冯内古特
故事真实而感人,悲伤而优美。耶茨就像是温柔化了的厄普代克,用不那么咄咄逼人的语言诠释了美国郊区的现实。
——TIME OUT
美国最好的战后小说家和短篇故事作家之一。他为他身处的时代贡献了一些最出色的小说,也给今天有幸一读的读者带来了乐趣。
——《独立报》
充满活力、引人人胜……每个字词都低调地营造出一种幻觉,仿佛故事完全是自己在发展……一部成功的文学作品。
——《时代周刊》
《复活节游行》是我今年读过的最好的当代小说。
——朱利安·巴恩斯
这是理查德·耶茨最好的小说。从开篇直至结尾……我爱这本书。
——琼·迪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