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代的早餐——猪油捞饭
去年的冬天,白先勇先生在香港岭南大学讲他的小说创作。会后由校方的中文系宴请到元朗的大荣华饭店用膳,欧梵和我也是陪客。那天晚饭吃了些什么菜式,现在都记不起来了,只有其中一道压轴菜——猪油捞饭,却是印象深刻。
猪油捞饭是我童年时代经常吃得着的食物。念小学的时代,我家境并不富裕,日常三餐都吃得简单——祖孙三人每顿饭只吃两碟子菜,早餐更是寒碜。那时候一般人都不太注重早餐,随便吃些什么便算。在严寒的冬日早晨,哥哥和我被外婆从温暖的被窝里揪出来,不情不愿地胡乱洗脸漱口后,外婆已经给我俩盛了两碗热呼呼的米饭来,另有一碗乳白色冻结了的猪油。我们各自把一大汤匙的猪油放进仍在冒烟的米饭里,轻轻搅动数下,块状的猪油即融化在碗里,油光亮亮的,再加入一汤匙酱油,那碗饭看起来如外婆那一头涂了茶花籽油的乌亮头发,十分好看。有时外婆给我切上一小把葱花,撒在饭面上,更是色香味俱全。饭后通常再添上一杯甜豆浆,那种舒坦的感觉,简直可以令人升天做神仙去了。原来赖在床上的慵懒都在吃过这碗猪油捞饭后而倦意全失。很多个寒冷的早晨,都是因为想着要吃这碗饭而撑着起来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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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欧梵,香港中文大学人文学科伟伦讲座教授
我有幸品尝不中不西、不南不北的“子玉特色菜”,真的是齿颊留香,回味深长。而今透过作者生动有趣的文字,我不禁重温了子玉女士烹饪的精美,也领略了从中折射出来的丰富的文化意味。书中欧梵、子玉伉俪与黄苗子、夏志清、余英时、聂华苓等诸位的名士佳肴之忆,更是令人神往。
——陈子善,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
文字记录下的菜肴是作者对自我人生的深情回望,也是历经苦难之后内心的安宁与永恒的确证。这种对生命与生活的通透,比起那一道道美食来,更加让人回味无穷。
——季进,苏州大学文学院教授
《细味》绝不是一册有关美食的书,星洲米粉是手足之情,糟溜鱼片是痴情故事,而我唯一试过的玉莹手艺——毛豆炒鸡胸——更是让我深深体悟“患难与共”这个词。……严格意义上,这就是一本《爱情传奇》,这个传奇包括玉莹和婆婆的感情,玉莹和她叫做“阿姨”的妈妈的感情,而所有这些传奇,她入之饮食,出之饮食,既是日常,又是诗歌。我们跟着她坐在镛记和金庸聊杨过,跟着她到山王饭店听夏志清说黑人,嗯,幸福得不愿意离开。
——毛尖,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