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流行着“一击一杀” (One Shot One Kill)的谚语,用以形容狙击手的神勇和致命杀伤力。狙击手就像战场上的孤狼,冷冷注视战场,寻找目标,出其不意地把敌人头领干掉,使敌军陷入混乱状态。他们常给敌人制造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和压力,最终使他们的战斗意志力荡然无存。对于狙击手来说,一把精准无比的狙击枪就像其身体的一部分。在战争电影《兵临城下》中,苏联红军战士扎依采夫依靠手里的狙击枪,漂亮地结果了纳粹德国“狙击之王”科宁斯上校,成就了现代战争史上的一段佳话。
维和防暴队中,可以担任狙击手的队员,必然是枪法最好、性格最为沉稳冷静的一流射手,因此可以当选狙击手的队员,都格外骄傲和自豪,每次实弹打靶时,狙击手们的出现都会惹得其他队员眼热。
然而,想成为一名“稳、准、狠”的超级狙击手并没有那么简单。为了达到可以在任何恶劣环境执行任务的标准,9个狙击手被安排在天寒地冻的野外射击场进行射击训练。对于一名狙击手来说,强健的身体和钢铁般的意志是必备的前提条件,而好枪法只是基本的素质而已。等待着他们的,是“地狱式”的残酷训练。
队员兰德群称他们练射击的地区最低气温常常达到零下十几摄氏度,训练场的草地常被厚厚的冰霜覆盖, “空气中又弥漫着沙尘和大雾,练射击难度大,但也非常锻炼人。”兰德群说,刚开始练习时,他对寒冷天气的反应特别大,手背就被冻得裂开了一道道口子,手指也冻僵硬了不听使唤, “有时我们在冰冷的地面上一趴就是几个小时,风沙大,眼睛、耳朵、鼻孔甚至连嘴里都全是泥土。”
冰天雪地的廊坊,寒风凛冽,呼气成冰。这9名出色的狙击手在培训期间打掉了一万多发子弹,而每一发子弹都经过了“心目合一”的神圣洗礼,可见狙击手训练之严格程度。为了考验队员们在忍受长时间潜伏方面的能力,狙击手提前进驻培训中心,在大雪纷飞的荒郊,潜伏着一个个雕塑般沉寂的“冰人”。
“训练的时候,最高境界是把自己想像身处实战中。你在等候着目标的出现,你必须像邱少云那样,纵使大火烧身也不许动一下。你这一动,你自己不仅失败了,许多兄弟还会因为你这一动而枉送了生命。”呼呼的寒风中,教员的话像铁锤,一下下地敲打着队员的心坎。队员们的身体渐渐铺上了一层由薄变厚的白雪,不一会,雪又结成冰。队员们仍旧没有动,直到脸上、头顶被白雪逐渐遮盖。
“起来吧。”教员一声令下,队员们才慢慢分离开已经和冻土粘连的身体,直起身来,成立正姿势。此时,身上每一个角落都已经麻木到几乎完全失去知觉了。
其他队员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射击是必修的科目,一练就是几个小时,即使身上热了,脸和手脚还是冰冷的, “像个僵尸一样。”一名队员笑言。
人毕竟不是铁打的。终于,在训练最苦的一天之后,许多人回到宿舍都病倒了,发起了高烧,不停地说着胡话。这可急坏了随队的医生们,连忙熬了几大锅姜汤给队员们喝,又喂药喂水,一直折腾了大半夜,队员们才渐渐退烧。
年轻的队员们大病初愈,回到训练场上,又个个精神抖擞,生龙活虎起来。奇怪的是,经此一病,大家身体的免疫力似乎也都好了许多。而在廊坊结束训练后,队员们各类训练科目成绩优秀史无前例。特别是钢板靶实弹射击,9个战斗小队的队员在行进中的装甲车上射击,有两个小队3批次全部击落预定30个目标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
风雪中练习自由搏击绝对是个苦差事,队员们每次对打之前都会冻得瑟瑟发抖,可是只要教官一声号令,就得朝着对手扑上去,一招一式看起来像模像样,其实骨头已经被寒意侵蚀得格格作响了。
随着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一个队员将另一个队员“撂倒”在了厚厚的雪地上,顿时,一片白雪中出现了一个人型大坑,碎雪四溅,带上了一种残酷的晶莹的美丽。
被摔倒的队员从雪堆里爬出来,又立刻反扑回来,两人再次打成一团。
身上很快地出汗,汗水又很快地冻成冰,然后融化掉,再冻成冰。一场打斗下来,每个队员的眉毛、睫毛、头发上都沾满了冰和雪,看上去犹如一个个雪人。教官们可是一点也不心疼,依然大声地喊着: “再来一次!”对于他们来说,严格要求就是给予这些队员们最大的鼓励。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唯有队员们一声声喊“杀”的声音飘散在廊坊的风雪中。
防毒面罩的练习在队员们看来颇有趣味,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却让人头疼不已。每名队员分配六颗催泪弹,防毒面罩放在地上,距离自身约百米左右的距离,要在投放催泪弹的短暂时间内迅速冲上前去,佩戴好防毒面具。只要稍稍晚了一点,刺鼻的气体就会让人呛咳不已,眼泪鼻涕一起流。
齐勇提起催泪弹就苦笑: “其实就是为了提高你的反应能力,只要你被呛过一次,那就是刻骨铭心……你能想象到那是什么概念吗?满眼望去,全是白烟,根本看不到人。想要自身不受到伤害,第一要冷静镇定,第二要动作利索,第三当然是要学会正确使用防毒面具。这三点缺一不可,只要手脚稍乱,就一定会中招。”
每次训练结束,单是整理废弃的催泪弹就足有100多颗,周围的老鼠都被活活熏死了。而负责整理的队员也会眼泪汪汪大半天,只能拿清水去洗,如果洗得不干净不彻底,那就会足足疼上一天。“实在是挺痛苦的。”队员杨世伟苦笑着说。
这个时候,随队的吴海权医生都会给队员们点些眼药水减缓疼痛,一个个队员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吴医生又不善言辞,心疼两个字生生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拿纸巾给每个队员都轻手轻脚地擦干净溢出来的眼泪。“这算是我为队友们尽一份心吧。”吴医生说。
文化课的学习算是所有的训练中相对来说队员们感觉比较轻松的。但是在面临“语言关”的时候,许多队员也不由得纷纷挠头。
海地的官方语言是法语,但90%以上的老百姓说的都是当地土语“克里奥尔语”,而联海团人员又大多讲英语。为及时掌握各种情报信息,方便执勤过程中与其他维和力量、随队翻译和海地民众交流,这三种语言都要学习。
在第五支防暴队里,具有英语或法语等级资格证书47人,占总人数的37.6%。其中专业英语八级14人,占11.2%。尽管大部分队员还有一些英语底子,但是那些平日里寒暄的常用语言在海地维和期间却基本没什么用处,而一些警务用语却是必须了解的。比如“Put your hands behind your head.”是:“把双手放在头上。”“Open thedoor,or we are going t0 break it down!”是:“开门!要不然我们就撞门了。”“Weare taking you into custody.”是:“我们要拘留你。”……。于是,艰苦的学习开始了。
为了迅速提高英语类队员的英语水平,维和中心的教员们积极提供了民事维和警察英语培训资料,人手一册,除英语教员经常授课外,还由曾参加过民事维和的同志分别组织进行针对性强化训练,取得了较好效果。
由于海地曾为法国殖民地,因此法语在当地比英语还要常用,队员们开展了“日学一句,周写一文,月读一书”活动,配发甄选队员每人一册《法语日常会话1200句》,为他们强化外语创造条件。另外还配发每名队员一份《法语、克里奥尔语100句》。一时间,无论是教室还是宿舍里,都可以听到“叽里呱啦”各种不同的语言练习声,混成一片,颇为有趣。队员们开玩笑说,等到所有语言的学习都结束,每个人都会成为“多国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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