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喝了口茶,达瓦尼玛用手指掰了一小块,朝上敬了神,满脸肃穆的表情,并且念念有词。
在饮茶期间,从玉石盒中取出几颗仁丹打开插着孔雀翎的色德木的铜盖放了进去,并用活水①配五种方,酿造出圣水。
纳布塔亥双手合十坐在图拉嘎旁,片刻,她右手托着额日格尼格吃力地站了起来,给神龛前的香炉里点黄香。德力格尔芒乃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可他烦躁的心里要说的话很多,这些话就像立刻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他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老病。这时又一阵阵疼痛,他用手捂着嘴巴,咬着牙齿强忍着。他直盯着达瓦尼玛那如雕塑一般的面庞。德力格尔芒乃过去不大认识达瓦尼玛,只是在王爷府当差时听贵族们说他是藏药系毕业的念大经的喇嘛。他心想:这个大喇嘛连着两日来咱家,念了经,敬了扎楚德,对我们家的这些不幸能起作用吗?莫不是诅咒着我们一家?政府派来的两个医生并没有说不可以让喇嘛医生看。不管怎么说把病治好了就等于是幸福。
达瓦尼玛盘腿坐在神龛前的小方桌后面,的确像个神的化身。从他不住颤动着的嘴和不停翻经书《纳布辛吉布扎德》的架势,的确可看出他是念经的喇嘛。热木尔和藏铃一会儿共鸣,一会儿单个响,使纳布塔亥听着很舒服。她知道,她父亲在世的时候很有福气,祭敖包时请来喇嘛往往有这个感觉。可是达瓦尼玛时不时地咳嗽、清痰、打喷嚏,打乱着她的思路。他念经的“哼哼”声拉得越来越长,使他们也愈来愈迷惑不清。
纳布塔亥不声不响地坐在那里坚持着,腰部麻木,双腿疼痛,可她仍在双手合十,虔诚敬神。就其病痛而言,这种状态反而使她脑海中纷乱复杂,迷迷惑惑地思绪更趋集中,这也是她长时间忍耐疲劳的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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