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有些洋洋得意又有些害怕。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朝着那个新来的女厨师的行李箱指了指。那个行李箱很普通,盖子上撒满了又细又白的石灰粉,和地上的一样。但是,我们并没有在洞周围发现有大块掉落的石灰,也没有木质龙骨的碎片。我将这些可疑之处告诉给了丽蒂,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皱了皱眉。她笃定这是鬼怪所为,所以什么石灰块和龙骨碎片之类的小问题根本就不用考虑,没准那些东西正整整齐齐地摆在卡萨诺瓦墓院的某个墓碑上呢!
等贾米森先生吃完早餐,我立刻带着他上楼去看那个洞。他同样很惊讶。然后,他找了些工具,把洞口凿得更大了一些,点起蜡烛探身进去,似乎想看看洞里是否藏了什么东西,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虽然这个行李房是靠通蒸汽的暖气片来取暖,但和整栋楼的其他房间一样,依然安装有壁炉以及壁炉架子。墙上的那个洞刚好就开在壁炉与大屋外墙的正中间。而且经过探查发现,洞的一侧是用砖砌成的烟囱,另一侧是大屋的外墙,下面直抵这间房子的地板,洞口距地面的高度差不多有四英尺,我们在洞的里面找到了那些大块的石灰片。这个鬼还真是细心啊。
探查的结果让我很失望,我原本以为那个洞的后面能有一间密室呢!就连贾米森先生也和我一样,以为通过这个洞能找到一些解开这个谜团的线索。可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丽蒂告诉我们,佣人们很平静,昨天晚上也没有谁听见诸如凿洞的声音。很明显,那个午夜闯入者不止有一条路能进到这个屋子里面,这是我们最担心的。因此,当晚我们对所有的门窗都加强了监视。
哈尔斯对这件事很不以为然。他认为那个洞早就已经在那里了,只不过没有人留意到。墙上的石灰也是以前就掉落的,可能昨天的风把它吹起来落到了箱子上。不管怎么样,我们最终决定不再探究这个问题了,暂时先搁在一边。但这个周日,我们依然不得安宁。
周日的上午,葛特露德去了教堂做礼拜,哈尔斯则到乡间去散步。下午的时候,露易丝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已经能够坐起来了,于是她让哈尔斯和丽蒂扶着她下楼走走。东边走廊一片荫凉,茂密的绿色藤蔓和棕榈树挡住了直射下来的阳光,躺椅上铺着软垫,看上去十分的舒适。我们一同把露易丝扶到帆布躺椅上,她缓缓地躺了下去,两支手紧紧扣在一起平放在大腿上。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哈尔斯坐在旁边的栏杆上,嘴里叼着烟斗,毫不忌讳地看着露易丝。而露易丝则神色黯然地看着远处的群山,一副迷茫的样子。哈尔斯一次又一次地把视线投向露易丝,似乎想要寻求眼神上的交流,他的脸上渐渐没有那顽皮的孩子气,表现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只有在此时此刻,他才与他的父亲有几分相似。
我们就这样一直坐到太阳快要下山。哈尔斯的神情显得越来越忧郁。快六点的时候,他站起来走进了房间,几分钟后,他出来叫我去接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住在镇子里的安娜·惠特科姆,在她和我聊天的二十分钟里,她给我说了她的孩子出了麻疹,还给我讲了斯维尼太太如何笨手笨脚地把她新买的袍子给毁了。在我挂上电话后,发现丽蒂正站在我的身后,两片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
“我希望能看到你高兴的样子,丽蒂,”我不高兴地说,
“你现在的脸色简直是太难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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