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雩要怎样进行呢?据王充《论衡》说,那些伴奏和跳舞的人成群结队,涉沂水而出,象征着龙出于水中——这就是《论语》所谓的“浴乎沂”。而曾点所说的那些青少年(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就是舞雩的“乐人”,也就是那些伴奏和跳舞的人。
“浴乎沂”之后便要“风乎舞雩”,这说的并不是在沂水中洗澡之后登上舞雩台、让风把身体吹干,而是指雩祭活动的下一个内容:在舞雩台上唱歌。这个“风”不是“吹风”,而是“唱歌”。
唱歌之后“咏而归”,这还是雩祭的继续,“归”通“馈”,这是说一边歌唱,一边以酒食祭祀。
经王充这样一解释,曾点那番话里的整场活动全是雩祭的内容,而不是对游手好闲享受生活的憧憬和梦想。对此,王充还给出了一个证据:平常的雩祭一年两次,春、秋各一次,春天的雩祭是在夏历二月,而这时候天气还凉,洗完澡再去吹风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孔子的这个时候,春天的雩祭已经荒废掉了,只剩下了秋雩,而曾点的志向看来就是要恢复春雩。周代的国家大事一共只有两类:一是祭祀,二是打仗,而祭祀又是礼治中的重要内容。孔子讲“克己复礼”,这是儒家学说的一项核心内容,恢复旧礼自然是值得嘉许的,曾点如果有志于恢复春雩。倒也当得起孔子那一句“吾与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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