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辑:美国的小镇生活
财迷·过剩·游牧民族
在美国一住就是五十年。五十年来与不少人比邻而居。美国的人情比较淡薄,当时虽是好邻居,但大家搬家后便音讯全无,而至渐渐淡忘。搬家后重逢的机会不多,就算偶然再度相遇,我多半认不出那些外国人了。我认洋人就像我们乡下老太婆认洋人一样,以为他们通通长得一个模样。他们全是高头大马,碧眼金发,讲起话来,叽里呱啦。
说把旧有邻居全部忘记也不尽然,在数不清也记不得的美国邻居中,至少有三个小邻居的影子永远活跃在我记忆中。这三个孩子我戏称之为财迷、过剩和游牧民族。
我这样称呼他们绝无恶意,在无法表达我自己的感情时,我经常以戏谑的方式处理。财迷、过剩和游牧民族可说表示我的无可奈何,或者说是歉意。
财迷
我们搬到古勒丽(Greeley St.)街就注意到财迷一家。从我们家数过去,对面街上的第三幢二层楼房就是他的家。他家的房子最大,人口众多,院子里进进出出,最少有六七口人,可称得上中国人所说的“望族”。在美国这种望族不多,所以极引人注意。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