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学和偶像
在宽泛意义上,“形而上学”通常用来指某种超越的、抽象的理论体系或整体性图式。”对马里翁而言,形而上学是一个有着自身悠久历史和独特含义的词汇,和“存在”问题,尤其是以“实体”概念为出发点的存在问题直接相关,并非所有系统的理论构架都可以被称为形而上学。事实上,马里翁对形而上学的理解严格地限制在亚里士多德传统之中,并且以海德格尔对形而上学的“本体一神学”(onto-theology)机制分析为其思考的起点。海德格尔从“本体论差异”和“存在的遗忘”人手对西方形而上学传统的批判已广为人知,在《同一与差异》(IdentJty and Difference)一书中,海德格尔将从亚里士多德到黑格尔的形而上学的内在机制归结为本体一神学:形而上学是本体论,因为其将“存在”作为存在者第一和最普遍的基础;形而上学是神学,是因为其将“最高存在”作为存在整体的最终的基础,而作为第一因的最高存在,同时也是自身存在的基础,即自因(causa Sui),也就是形而上学意义上的上帝。海德格尔认为形而上学的根本关注就是奠基,其对最终基础做出的说明是被基础所唤起并诉诸最终基础的解释。“作为一种“奠基式思维”,本体一神学通过提供一个“逻各斯”(logos)来实现“对世界的理论掌控”,因此形而上学也表现为“逻各斯中心主义”。*对马里翁而言“形而上学的终结”不是一种理论选择,而是一个理性的事实。‘因此,克服形而上学是思维的使命和他主要的工作方向。
虽然享有共同的机制,形而上学在古代和现代却有着不同的含义。作为一个著名的笛卡尔学者,马里翁正是通过对“现代性之父”笛卡尔的分析阐明了这种分别:笛卡尔之前的形而上学主要指本体论,研究存在者及其存在,笛卡尔之后的哲学家们关注的问题却是人类知识的首要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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