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恪先生的这段话是否有所指,可先不论。它至少可以使我们明白:我们今天面对各种外来学说时所感受到的困惑以及选择的趋动,20世纪初新文化运动与五四运动前后的先辈们也曾同样地感受到过;公元初年面对佛教这一“西方学说”的先民们也曾感受到过。研究佛教也就不仅有助于我们更深刻地理解我国已有的文化,还有助于我们创造未来的新文化。今天,当我们面对以叔本华思想、尼采精神或弗洛伊德学说为“软载体”,以现代化电器、豪华轿车、肯德基家乡鸡或可口可乐为“硬载体”的西方文化时,大可不必惊慌失措而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暂时返回到历史中去吧,我们面前有一部古老的现代启示录,就看我们会不会读了。寅恪先生在上引文章中又说道:
窃疑中国自今日以后,即使能忠实输入北美或东欧之思想,其结局亦当等于玄奘唯识之学,在吾国思想史上,既不能居最高之地位,且亦终归于歇绝者。其真能于思想上自成系统,有所创获者,必须一方面吸收输入外来之学说,一方面不忘本来民族之地位。此二种相反而适相成之态度,乃道教之真精神,新儒家之旧途径,而二千年吾民族与他民族思想接触史之所昭示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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