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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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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平静的生活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532745609
  • 作      者:
    玛格丽特?杜拉斯(Marguerite Duras)著
  • 出 版 社 :
    上海译文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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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格丽特·杜拉斯是法国当代最著名的女小说家、剧作家和电影艺术家。以小说《厚颜无耻之辈》(1943)开始她的文学天涯。她的作品不仅内容丰富,体裁多样,而且尤其注重文体,具有新颖独特的风格。本书为玛格丽特·杜拉斯1944年出版的第二部小说。小说中年轻的女主人公诉说自己的生活:舅舅与弟妹私通,她向弟弟告发,舅舅被弟弟打死;弟弟的情人爱上了她的情人,弟弟绝望自杀;她在远行中又目睹一个男人溺水身亡……绝望的爱,时时笼罩的死亡。感性而清醒的语言,笼罩在死亡阴影中的情节。偏僻的乡村中,面对贫穷、仇恨,二十五岁的女人在孤寂中渴望生活,渴求爱情。生活就在表面的平静和内心的挣扎里缓慢又迅疾的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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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玛格丽特·杜拉斯(1914-1996),法国小说家,剧作家、电影导演,本名玛格丽特·多纳迪厄,出生于印度支那,十八岁后回法国定居。她以电影《广岛之恋》(1959年)和《印度之歌》(1957年)赢得国际声誉,以小说《情人》(1984年)获得当年龚古尔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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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平静的生活》作者玛格丽特·杜拉斯是法国当代最著名的女小说家、剧作家和电影艺术家。杜拉斯以小说《厚颜无耻之辈》(1943)开始她的文学天涯。她的作品不仅内容丰富,体裁多样,而且尤其注重文体,具有新颖独特的风格。她早期的小说《抵挡太平洋的堤坝》充分反映了童年时代的贫困生活,还有不少作品也是以印度支那的社会现实为题材的。《直布罗陀海峡的水手》等充满了镜头般的画面和口语式的对话,因此,大都被改编成影片;后来的小说如《塔吉尼亚的小马》,《琴声如诉》,《洛尔·V.斯坦的迷醉》等则善于打破传统的叙述模式,把虚构与现实融为一体,因而使她一度被认为是新小说派作家,其实她的小说只是在手法上与新小说类似,重视文体的诗意和音乐性,但在构思方面却大不相同,她在作品中描绘贫富对立和人的欲望,是在以独特的方式揭露社会现实。杜拉斯在戏剧和电影方面同样成就卓著,她分别在1965、1968和1984年出版了三部戏剧集,在1983年还获得了法兰西学院的戏剧大奖。作为法国重要的电影流派“左岸派”的成员,她不仅写出了《广岛之恋》、《长别离》这样出色的电影剧本,而且从1965年起亲自担任导演,从创作优秀影片《印度之歌》开始,每年都有一两部影片问世,而且有不少获得了国际大奖。
  《平静的生活》为杜拉斯的《平静的生活》。这一天很快会到来,根本没有必要厌倦。我将拥有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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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第一部
  热罗姆深弯着腰,朝比格的方向走去。打完了架,尼古拉立即瘫倒在铁道的斜坡上。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但我相信他丝毫没有觉察。他目送热罗姆,直至铁道被森林遮住。这时,尼古拉匆忙站起来,我们俩跑去追舅舅。等到再看见他,我们便放慢脚步,与他保持大约二十米的距离,跟在他后面一起慢慢往前走。
  尼古拉浑身是汗。头发粘在一起,一绺绺地搭在脸上;胸脯一起一伏,上面红一块,紫一块的。腋窝里的汗,一滴滴地顺着胳膊往下淌。他一直特别留心地观察热罗姆。看着舅舅佝偻的背影,尼古拉此刻肯定预见到将要发生的一切。
  路盘旋而上,一直通到比格农庄。热罗姆不时背倚斜坡,蜷起身子,两手按着肋部。
  有一刻,他看见我们在他身后,但好像没有认出我们。看来他疼得很厉害。
  在我身边的尼古拉始终望着他。在尼古拉的脑海里,应该浮现出一连串的画面,一幅幅同样的画面,面对这些画面,他无法不感到惊诧。有时,他想必以为仍可以一笔勾销他做过的事,于是汗津津的发红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每走二十米,热罗姆都靠在斜坡上歇一歇。现在,他已不在乎尼古拉打了他。尼古拉或者随便什么人。刚才尼古拉把他揪出被窝时的恼怒和不悦,也从脸上消失了。他好像把自己吞下了肚,在体内审视自己,疼得头晕目眩。疼痛一定非常剧烈。他似乎觉得这样疼痛是不可能的,他无法相信会有这样的疼痛。
  他不时挣扎着站起来,从胸腔里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随着这几声呻吟,从他的嘴角流出一种白沫样的东西。他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他完全把我们忘了,不再指望我们帮助他。
  这些细节是蒂耶纳告诉我的,尼古拉后来向他讲述了这件事。当时我只顾看弟弟了。
  我第一次感到弟弟尼古拉的伟大。他的身体散发出热气,我闻到了他的汗味。这是尼古拉从未有过的气味。他只望着热罗姆,对我视而不见。我渴望把他搂在怀里,更近地嗅到他的力量的气味。此刻只有我能够爱他,搂抱他,亲他的嘴,对他说:“尼古拉,我的小弟弟,我的小弟弟。”
  二十年来他一直想揍热罗姆一顿。刚才他终于这样做了。而头天他还为自己下不了决心感到羞愧。
  热罗姆又一次站了起来。现在他扯开嗓子不停地叫。这肯定能缓解他的疼痛。他踉踉跄跄地走着,像个醉汉。我们呢,我们跟着他。慢慢地,耐心地,我们把他领向他再也出不来的房间。我们担心这个不同以往的热罗姆迷路,盯着他走完了最后几步路。
  我们登上了高地,快到院子的时候,我们以为他可能走不到大门口,没有足够的意志跨越他与床之间的几米路了。他和我们离得不远。高地上刮着风,把我们与他隔开。他的哼哼听不大清楚了。他停下来,使劲晃着脑袋。然后仰面朝天,发出几声真正的哀号,同时试图挺直腰杆。我无意识地望了望他恐怕最后一次看见的天空。天瓦蓝瓦蓝的。太阳升了起来,已是早晨了。
  终于,热罗姆又开始走了。从这一刻起,我确信他走到他的床边才会停步。他跨过大门,我们陪他进了比格的院子。蒂耶纳和父亲正在套车准备去砍柴。热罗姆没有看见他们。他们停下手中的活儿,目送他直至他进了屋。
  爸爸细细打量了一下停在院子当中的尼古拉,接着又干起活来。蒂耶纳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对他说尼古拉和热罗姆为了克莱芒丝打了一架。
  “他好像受伤了。”蒂耶纳说。我告诉他我觉得情况的确很糟糕,热罗姆恐怕好不了了。
  蒂耶纳去找尼古拉,要他帮忙把玛套上大车。有些夏日的早晨,这匹名叫“玛”的牝马显得很犟。然后,男人们下地了。
  一上床,热罗姆又有了喊叫的力气。妈妈丢下活计,守在他的身边。我早就不把热罗姆看成妈妈的兄弟了。我告诉妈妈,尼古拉和热罗姆打了一架,既为了克莱芒丝,也为了一直以来潜伏在我们之间的危机。我没有夸大其词,热罗姆花光了我们的全部财产。因为他,尼古拉一直没能上学,我也一样。我们从来没有足够的钱离开比格。这也是我还没有出嫁的原因。尼古拉娶了克莱芒丝,我和她是一个乳母喂大的,但不管怎么说,她是我们的用人,而且又丑又蠢。两年前收葡萄的季节,他弄大了她的肚子,不得不娶她。如果尼古拉有机会遇到其他的女孩子,就不会干这种蠢事。他是因为多年孤身一人才做出这种事来的。这不能说是他的错。何况他本可以不娶克莱芒丝。妈妈一定记得很清楚:是热罗姆促成了这桩婚事,我们当时并不同意。克莱芒丝去了佩里格她姐姐家。是热罗姆去把她找了回来。一周后他们在齐耶斯结了婚。我们觉得事情这样了结更简单。现在她还认为我们做得对吗?
  我把一切又跟妈妈讲了一遍。她容易忘事。我对她说,是我告诉尼古拉,三个月来,热罗姆每天夜里上克莱芒丝的房间去。尼古拉的确嫌弃她,与她分床睡。但克莱芒丝早就清楚尼古拉的脾气,应该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等着她;克莱芒丝本来就不该嫁过来。我说的难道没有道理?
  妈妈握住我的手,发着抖说:“那么诺埃尔呢?”我笑了,说:“他是尼古拉的。”她问我怎么这样有把握。我把她拉到院子里,去看正在学步车里玩耍的诺埃尔。
  诺埃尔有一头红棕色的直发和一双紫色的眼睛,透明的眼睑一眨一眨的,丝一般的红棕色睫毛又长又密。毛线鞋脱掉了,他只穿了一条老往下掉的小短裤。他先看着妈妈。妈妈什么话也没说,过了一会儿,他又聚精会神地玩起神秘的游戏。他用尽全力拍打学步车,每次都一屁股坐下来,但他不笑也不闹。沐浴在阳光下,他的小胸廓粉红里带些棕色,仿佛透明似的让人看到血液的流动。
  妈妈似乎动了感情。过了一会儿,她对我说:“你说得对。”她去取来诺埃尔的帽子,给他扣在头上,然后又回到热罗姆的身边。
  我没有再跟妈妈说什么。但热罗姆应该从比格消失。这样尼古拉才可以开始生活。总有一天该做个了断。这一天到了。
  傍晚时分,热罗姆开始叫唤,我不得不待在大平台上,看路上有没有人朝我们家走来。从那儿看,比格很美。我们的草场很美。我们的树林也美,在四周投下大面积的阴影。从平台上可以一直远眺到天际。在里索勒河谷,相隔很远的,有几座被田野、树林和白色山丘环绕的小农庄。如果有人来访,我不知道我们能怎么办。不过我密切监视着道路,心想万一有人出现,在最后关头我肯定会想出办法来的。其实我感到很平静。太阳快落山了,影子在山坡上拉得长长的。平台边有两株玉兰。某个时候,一朵花落在我凭依的护栏上。它散发出落英的幽香,一种气味,几乎是一种滋味,甜丝丝的,已经带点霉味。正是八月的天气。路的另一侧,在齐耶斯山的阴影下,克莱芒不久就会把他的羊群赶回羊圈过夜了。我回到屋里。我望风已望了三个小时。我确信这么晚不会有人再来这条路上探险了。
  我来到热罗姆房间的门口,耳朵贴着木门听里面的动静。克莱芒丝也跑来一起听。热罗姆一直叫唤,要求去齐耶斯请医生。妈妈如同回答一个提问的孩子,总用漫不经心的、茫然的声调回答他,一再说牝马正在田里耕作,总不能停下活儿到齐耶斯去。妈妈刚回答完,热罗姆便又开始缠住她,向她提出同样的要求。他不耐烦地来回扭动,把床板压得嘎吱嘎吱的响。有时他骂妈妈,但她始终断然拒绝,就像面对任性的诺埃尔,而拒绝的语气也同样温和。我也想骂她一顿,想看见她因为这拒绝挨一记耳光。她这样做其实是对的。可不管怎样,热罗姆这样苦苦地哀求她,她竟不为所动!她回答说:“不,不就是打重些了嘛,没什么大不了的。”热罗姆威胁说,如果不请医生,他就骑上玛,自己去请。接着,他口气软下来:“叫弗朗苏去吧,安娜,我求求你;我觉得很不好,为你兄弟做做好事吧,安娜……”弗朗苏是我小时候他给我起的名字。热罗姆,他需要你的时候,就这个样子。妈妈仍然回答说:“不行,热罗姆,不行。”妈妈,她一定回想起早上我对她所说的一切。
  我走进房间。克莱芒丝像头蜗居于黑暗中的动物,从门口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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