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情事<br> 第四节 巴黎我来了<br> 旅行就要开始,这是一趟计划已久的旅行,我机票早已订好了,也买了欧洲五国的经济通票。这些保证了我在两个月时间内有任意的六天可以坐在欧洲之星或者其他特快列车的一等舱里在法围、德围、西班牙、瑞士和意大利间自由来去。<br> 我换好了欧元,带足了美元,朋友们要我把钱存入卡,我却还是把它们贴身放入一个小包包里。<br> 摩尔已经准备好休假,他在伊妹儿里说等我到了,他就带我去波尔多,他的祖父莫里亚克生活过的地方,那里成了他的纪念地。从巴黎坐火车到波尔多,再从波尔多开车到郎贡,一路上会看见无数的桥、森林、古堡和教堂,我们还可以去海边,那里有古老的餐馆,我们可以在餐馆的大花园里赏心悦目地品尝美食——他等着和我一起去度假。<br> 这一年多来,因为我传出要去巴黎了,我们才通信。但是我记得他的清秀和腼腆样子,他们报社的人和我通信,有时会突然在信末来一句:“摩尔昨天问起你,正好我告诉他我们白天见面了。”我一向对老外没有感觉,可是对他,感觉还行,是可以接受他的安排,放心地跟他去度假去了解巴黎的心情,那种异国青年之间陌生的吸引,我在想和爱情有关吗?<br> 我到了巴黎,在火车站给摩尔打电话。原本准备先找一家小旅店,好好睡上一觉,恢复过来再和他联系,可是太累了,我没有力气走出火车站,于是在车站等待摩尔来接我。<br> 他从远处的阳光里直接向我走来,相隔一年,我们还是对方印象中的样子。<br> 我一夜未睡,又是接连几天的长途火车,害怕在他看来很难看,可他似乎并未介意。坐上他的摩托车,到他的家,十九区,高高低低的路,一面墙上画着一个巨大的男人,西装革履地蹲在地上。<br> 附近电影院的巨幅海报上,尼古拉斯?凯奇正身穿军服在枪林弹雨中演绎着吴宇森的《风雨者》。<br> 在巴黎的那一阶段,正是这部影片在此地热播的阶段,海报上的男人的脸,后来进入过我的梦境深处。我总是看到自己站在陌生的空旷的异国街头,周围没有人,只有这张电影海报,海报上是我熟悉的尼古拉斯?凯奇的脸,他带着军帽,在热带丛林的背景下,依然如同那个濒临死亡的在拉斯维加斯游荡的酒鬼,他的脸一看再看实在熟悉了,我开始把他的忧郁当做性感。<br> 摩尔的家到了,是在一栋位于高地的白色洋房顶楼,按号码门自动打开,有一个大的庭院。巴黎房子全是团团转的楼梯,四五层楼,盘旋爬到梯顶,人已全然失去方向,只知道弯曲向上。<br> 他的那套房间,有着单身男人的干净,整洁,斯文。<br> 洗完澡后,用毛巾擦干湿湿的头发,我开始感觉恢复。<br> 在沙发上,我们有了第一次的法式长吻。他像我的西式宝贝,乖巧,好奇,不断地抚摸我,我们做爱。他和我以前见过的男人不同,这个生于1969年双子星座的男人,让我的欧洲之行终于有了性。<br> 我还没有爱上他,可却允许他用性在我和巴黎之间画了一道连接线,让巴黎对我温情弥漫。<br> 这个有着迈克尔?道格拉斯家族那种桃型下巴的男人,因为他的蓝眼睛透明无邪地看着我,因为他不会全部看懂我,因为他总是会对我怀着好奇,因为他想了解我却很徒然,因为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因为他白色的小小卫生间,因为他的卫生间里放着一台老式收音机——孤单的生活里需要有人在旁边叽里呱啦地代自己说话,因为他每天有和我一样听收音机的习惯,因为他有洁癖这让我感到放心,因为他整齐的衣柜和书柜,因为他无时不在的吻,吻平了我寂寞的心。<br> 我相信他。带着相信,我在他的臂弯里甜甜地睡去。<br> 醒来,正是黄昏,摩尔陪我去塞纳河边。<br> 塞纳河边的旧书摊还是照片中的样子,十欧元一张的小照片,一百年以上的历史,泛黄。我嫌太贵不让摩尔买.骄傲又孤独的摊主不肯还价。<br> 看着出现在各种图片中的塞纳河,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到了它的身边。<br> 著名真的有种神化的力量,一个地方著名,一个男人变得著名,都会有种光环笼罩住他们,你要花更多一点的时间才能了解到他们的本质。<br> 这条举世闻名的河流,巴黎生命和艺术的源泉,它由东向西流经巴黎,把整个城市一分为二,河的南面被称为左岸,河的北面被称为右岸。巴黎市内总共有36座桥,横跨静静流淌的塞纳河,把左右两岸联结起来。塞纳河和巴黎密不可分,正如卢浮宫和巴黎也密不可分一样。<br> 坐落在塞纳河畔的卢浮宫,一眼就让人看见华裔设计师贝聿铭设计的玻璃金字塔入口。那么经典的广场,有犹太青年在举行婚礼,有男孩儿在滑板和表演特技自行车,远远的还有几个身份不明的男人,竟然在一张桌上下棋,身上的衣服颜色鲜亮,看过去很像舞台剧的一个景。<br> 第五节 美食美事<br> 我在双倍桥上看巴黎圣母院,因为不知道英文里怎么说巴黎圣母院,我只好对摩尔说那是艾斯美拉达的地方。摩尔奇怪我的兴奋,他不知道艾斯美拉达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卡西莫多又意味着什么。在看小人书的年代,我爱上了卫队长,那个英俊而又冷酷无比的男人,那个伤害了艾斯美拉达的男人。他让我初次懂得:爱意味着伤害,只有你爱的人才可能伤害到你。<br> 我们在卢浮宫对岸的西提岛上散步。<br> 静静地近观巴黎圣母院,这座融合了艺术宗教和权威的哥特式教堂,让人着迷的不仅是钟楼怪人的神秘传说和那已经深刻在我们脑海里的传奇电影。教堂底层并排三座桃型大门洞,左为圣母门,右为圣安娜门,中为最后的审判。门上布满了雕塑,描述圣经的故事,门卷上是长条壁龛,一字排着28座雕像。沿着巴黎圣母院的围墙,仿佛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就这样慢慢地走,穿过即兴演奏乐曲的街头艺人。<br> 天已经有点灰暗,使得放眼看去的巴黎有点破旧,像那些房子的颜色,都是陈年的痕迹。<br> 逛他喜欢的小街,高高低低的城区,道路错落有致。<br> 有些小街像上海,但比上海更有感觉。小街上有种忧郁的气息,并不平坦的石板路上飘落的树叶,牵着小狗的老妇,守着散发着焦味的面包炉的三明治店女服务员。<br> 那家面包店很古老很小,我和摩尔一人选了一种手工烤制的三明治,味道很特别,面发得粗粗的,但是够劲。刚才看着那女孩儿麻利地烘烤面包,在面包中间开口裹上牛肉和沙拉,浇上油撒上葱。摩尔要的不是牛肉的,他咬一口自己的,非要再来咬一口我手里的,还把他手里的推到我嘴前。喜欢很多事都这样和人分享,这个孩子气的法国男人开始让我烦恼。<br> 街上那么安静,星期天很多店都关门。<br> 老城区是不变的,也许起雾的时候看,一百年前也是这样,只有一栋很高的楼,好像在蒙巴那斯。<br> 这样慢慢地散步让我高兴,巴黎让我高兴。它真的会让人滋生心底的浪漫感觉。现在我竟然感觉和一个法国青年谈恋爱的滋味也不错。在塞纳河边,他很自然地亲吻我,一点不用害怕别人看。我也看到很多青年情侣在这样美丽的地方突然浪漫而美丽地拥吻。<br> 很多人都曾经喜欢过巴黎,即使有时想起来也会说巴黎一点也不怎么样,巴黎的很多街区很脏。<br> 巴黎就像一个不老的情人,她的情人不止一个,当这一个变老了,巴黎还是年轻,永远有新的年轻的情人陪伴着她。幸福的女人应该和巴黎一样。<br> 坐上摩尔的摩托车,去一家著名的传统巴黎老饭店吃牡蛎。鲜嫩,滑爽,带着柠檬汁的清香。可以看见系着白围裙的服务生以欧洲经典影片上服务生出现时的姿势,托着盘优雅而绅士地走来走去。<br> 牡蛎被称为海底牛奶,在我国沿海城市也可找到,但法国人爱吃牡蛎是最出名的。<br> 有人说,牡蛎的外形像女性的生殖器,而吃进嘴里的滋味则像男性的精液,所以它们是很多好色的法国人的偏爱。我不太同意这种说法,对我来说,牡蛎味道鲜美,如妖如魔,没有什么可比-尽管外形很怪,像扭曲的丑八怪贝类,要用一种特殊的刀来开启它们,门口有专门的人不停地在开牡蛎。新鲜的牡蛎不需要蒸,也不需要任何调味品,它们像三文鱼一样下面垫上冰,旁边有新鲜的柠檬就被请上餐桌。牡蛎天生带着一点咸味,加一点柠檬,用专门配的小勺把能吃的都从壳内分离,连汤带肉进入嘴巴,你只需体会它入口的清凉和鲜美,简直没法用语言说出。那种浅灰色的软体动物,吃它会上瘾,杨贵妃是想“日啖荔枝三百颗”,我如果是杨贵妃,每天有几个牡蛎吃也就知足了。<br> 读过莫泊桑的《我的叔叔于勒》的读者,也许会记得如下一段描写:“两位打扮得很漂亮的太太吃牡蛎。她们的吃法很文雅,用一方小巧的手帕托着牡蛎,头稍向前伸,免得弄脏长袍,然后嘴巴微微一动,就把汁水吸进去,把壳扔到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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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亮
其实现在这些年轻的女作家,并非个个张扬,也有比较能稳得住神的,譬如赵波。
——王朔
她知道东西要堆堆好,有头有尾的应该本分。她知道着装要统一,没有充足的理由内衣最好不外穿。她知道不仅款式,料子和做工也是要紧的。
——陈村
没有成见,纯净。并且她也没有不恰当地扩充她的感受,而是忠实于她的触摸。由此得出的经验其实要比她所期待的重要。
——王安忆
事实上,赵波是个喜爱文学的人,她很愿意写作。并能从写作中获得乐趣,她对写作生涯感到满意。她出于天性,不停地写作,既不夸张,也不做作,我认为。这很了不起。
——石康
她写的世界基础在现实。构筑的一砖一瓦则来自她自己的精神。脱离世俗的世界来到自己的世界。写给她的朋友和所有能理解她思想的人们。
——宁财神
在欧洲,在中国,在欧洲到中国或者中国到欧洲的路上,无数的女人掉进同一个故事里。所不同的是,很多的女人选择或被迫选择了沉默,而赵波上台发言。
——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