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块石头很大。气压在石块上撕开罅隙,碎石横飞。它冲进密度逐渐加强的大气层,暴露出结构上的缺陷和弱点,遭到了肆意“剥削”。碎片剥离开,闪出转瞬即逝的耀眼光芒,被天空耗尽。但在穿越大气层的旅程尽头,残留的物质仍足以对行星表面造成影响。燃烧的小石块飞速砸落在一片石质平原上,狂风吹散了平原上的冰雪。
撞击汽化了石块和平原的一小部分,掘出一块同样不大的坑洞。巨大的力量推挤着石原,朝水平面和地底延伸了很远,撞击声如洪钟,引发的次声波低于大多数已知智慧生物的听觉范围。地面颤抖着。行星地底深处,有人终于注意到了这块石头。“地震。”夏伦说着,目光仍盯着自己的显示屏。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阵震动。“地震。”夏伦又说。凯南从自己的显示屏上抬眼望向自己的助手。“你打算每次都说吗?”他问。
“我希望你随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夏伦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凯南说,“但真没这个必要每次都说。我是科学家,我知道每次地面震动就代表我们在经历一次地震。你第一次这么说很有用,但重复五六次就变得很单调了。”
又是一阵震动。“地震。”夏伦说,“这是第七次了。话说回来,你不是地质构造学家,这不属于你的专长领域。”虽然夏伦说话时一如往常地面无表情,其中的讽刺意味却不难察觉。
要不是一直在同自己的助手睡觉,凯南很有可能已经被激怒了。但事实就是如此,所以凯南只好尴尬地笑笑。“我记得你也不是地质构造学专家。”他说。“这是个习惯。”夏伦说。
凯南正要张口回应,地面猛然朝他突起。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不是地板朝自己弹过来,而是自己被突然掀到了地板上。此刻,他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砖上,工作站里原本摆放整齐的物品也有半数跟他一样。凯南的工作椅倒在他右侧一人远的地方,还在突如其来的作用力下摇晃不定。
他望向夏伦,她没再盯着自己的显示屏了。原因之一是显示屏已掉在地上碎了,就在倒地的夏伦左边。
“这是怎么回事?”凯南问。
“地震?”夏伦怀着些许希望猜测道,随即尖叫起来。实验室再次在他们身边剧烈震颤,挡光板和隔音板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凯南和夏伦挣扎着爬到工作台下龟缩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在剧烈爆炸。
不久,震动停止了。凯南在摇曳的灯光中四下张望,看见自己实验室的物品多半已落在地板上,包括大部分天花板和一部分墙壁。平常实验室里满是工人和凯南的其他助手,但今天为了完成一些程序,他和夏伦晚上又过来了。他的大多数下属都已返回地下营房,很可能已经人睡了。嗯,现在他们该醒过来了。
一阵尖厉的哀鸣从通往实验室的大厅中传来。
“你听见了吗?”夏伦问。
凯南肯定地点了点头,“是战位所的警笛。”
“我们被人袭击了?”夏伦问,“我还以为这片基地是有防护的呢。”
“的确有,”凯南说,“或者说曾经有。无论如何,照理说是有。”
“哦,防护工作干得不错嘛,我得夸一句。”夏伦说。
这下凯南被惹恼了,“任何事物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夏伦。”他说。“对不起。”夏伦想平息老板突然爆发的怒火。凯南哼了一声,从工作台下钻出来,择路走到一个掀翻了的储物柜前。“过来帮我一把。”他对夏伦说。他俩合力挪动储物柜,好打开柜门。柜子里有一支小型射弹枪和一匣子弹。
“你从哪儿弄来的?”夏伦问。
“这是个军事基地,夏伦。”凯南说,“军事基地当然有武器。我有两支这样的枪,一支在这儿,一支在营房。我觉得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它们也许会派上用场。”
“我们跟军队毫不相干啊。”夏伦说。
“我相信对袭击者来说,我们手上拿没拿枪会有极大的区别。”凯南说着,将枪递给夏伦,“拿着。”
“别把这玩意儿给我,”夏伦说,“我从来没用过。你自己拿着。”
“你确定?”凯南问。
“我确定。”夏伦说,“我到头来只会开枪打中自己的大腿。”
“好吧。”凯南说。他将弹匣装进枪里,又把枪顺手放进外套口袋。“该回营房了。咱们的人都在那儿,要是出事了,我们应该跟他们在一起。”夏伦默许了。她看上去筋疲力尽、心惊胆战,言谈中一贯的冷潮热讽已消失不见。凯南飞快地捏了捏她的手。
“别怕,夏伦。”他说,“我们不会有事的。咱们试着接近营房看看。”
他俩开始在大厅的碎石块中穿行。这时,传来地下楼梯井大门滑开的声音。透过灰尘和昏暗的灯光,凯南费力地看见两个巨大的身影正穿过大门走出来。凯南开始原路返回实验室;夏伦比自己的老板更快想到这一点。已经退回了实验室门口。唯一一条离开这儿的路就是楼梯井远端的电梯。他们被困住了。凯南边退边拍了拍自己的外套口袋;他用枪的经验并不比夏伦多几分,因此连有没有本事命中哪怕一个远处的目标都不敢肯定,两个就更不用提了。那两人应该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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