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冷雾白
当坐在电脑前,足下一双老棉鞋,像提前进入晚境的臃肿的老妪,腿上搭一床薄被——当敲下霜一冷一雾一白四个字,眼前显得异样——仿佛看见了稻草垛在一夜间白头,它在打谷场边沿高高耸立,是一面风也吹不走的正黄色旗帜,老水牛一冬的粮食。我还看见了火钵通体明亮,木屑在青灰的掩护下高调燃烧,为手足送去暖意——隆冬里,乡下人的身上始终散发着一种柴禾的味道,它来源于火的余烬,温厚又绵醇。
清晨,路过足球场,我看见了霜,那一刻,是田间秋菘被一片片折断所发出的低吟。霜,是流动的,当你走近它,早巳荒芜一片。它始终有一种远意,仿佛一种精神,寓意着孤标脱尘,修身独高。
怎么样,才能把霜形容准确呢?写作的强大与自信在霜面前都要悄悄低下头来。乔治·奥威尔回忆5岁时就意识到以后肯定会写作,卡森·麦卡勒斯17岁就写出了出色的短篇小说,玛格丽特·杜拉年轻时的一场场艳遇仿佛为日后的小说创作搜集着素材……
——可是,在霜面前,他们同样无能为力。霜会为难所有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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