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高级检索
高级搜索
书       名 :
著       者 :
出  版  社 :
I  S  B  N:
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乡镇干部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506344036
  • 作      者:
    王渊平著
  • 出 版 社 :
    作家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08
收藏
编辑推荐
  一幅幅原生态的苍凉画面,一幕幕严峻的现实人生,一场场从世俗到灵魂的深刻揭示。
  小说写出了赤裸裸的当代农村的真实,读来令人震惊。作者所关注、焦灼和痛苦,并被推向小说叙述前景的是乡村严重的问题和苦难。土匪式的计生队伍,混乱的男女关系,严酷的现实,凄美的爱情,古老的阴谋,鲜耻的暗算,激烈的冲突,贫弱的抗争,贯穿在小说情节的始终。
  ——著名评论家 李星
  作者写出了传统小说的盲点,有非常鲜活的生活气息,主体投入非常真实,文字很跳脱,可读性很强,开创了种原创性领域,填补了中国文学人文关怀的重大缺失。
  ——著名评论家  肖云儒
  这是一张农村现状的化验单。作者用情感的切肤亲历性,在和读者进行着心与心的交流,小说是独立人格和社会现实激烈碰撞的深情产物,虽则是传统的叙述,却极具冲击力,充分显示出了现实主义文学的艺术魅力。
  ——新锐作家陈仓
展开
作者简介
  王渊平,1958年生,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出版诗集《爱的默言》《秋之湄》两部,有数部中长篇小说出版并被多家报刊连载,曾获西安市第八届文学奖,第三届海内外华语文学笔会最佳小说特别奖。现供职于西安市长安区委宣传部。
展开
内容介绍
  官场小说。讲述一个小村落的基层干部何岸在执政过程中遇到的种种“怪事”,透视了乡镇一级干部的生存与执政状况。小说中的一个个事件讲述得生动感人,以真实得笔触再现了当下乡镇的基本状态。本书语言平实而生动,有浓重的西北味道,读来亲切。
  著名作家贾平凹隆重推荐本书,他说:“小说所反映的农村生活特别真实,生活气息浓厚。这种真实的表现农村生活,生存状况,对解决农村目前的现实何困惑,虽不能说是文献性的,却有着参考价值。小说的语言好得很,有柳青的格调和传统,作者对文字的控制力很好,缓缓颤颤的,非常有味道。” 故事诙谐幽默,讲述一个小村落的基层干部何岸在执政过程中遇到的种种“怪事”,透视了乡镇一级干部的生存与执政状况。小说中的一个个事件讲述得生动感人,以真实得笔触再现了当下乡镇的基本状态。
展开
精彩书摘
  第一章
  春节前,杜康、何岸被任命为绛水乡正副乡长。就在他们兴致勃勃地准备走马上任的时候,乡上却出了事。
  这天晚上,杜康到何岸家里找他,一进门就问:“你知道咱的党委书记关建堂出了个啥事?”
  何岸放下饭碗,取了根烟递给杜康:“没听说呀,有什么情况吗?”
  “是这样,人还没见,事就来了,咱的书记关建堂,现在正在绛水兽医站养伤呢,咱明天得先去看一下。”
  何岸一听,觉得蹊跷,忙问:“怎么回事?”
  杜康吸了口烟,慢慢地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光听说是被乡上一伙人打伤的,伤得不轻,住了几天院呢。”
  “咱现在尚未谋过面,怎么个看他法?”何岸有点不解,对杜康说,“当书记的被人打了,也不知道县上是啥反应,这里弄不好情况复杂,咱还是先别介入的好。”
  “这你就不对了,不管怎样,关书记现在是咱的书记,是一把手,咱不知道不要紧,知道了不去看看,咋能有个好的开端呢?我看咱明天买些东西,一起去。”杜康说。
  何岸原来就和杜康在一个乡工作,是杜康手下一名干将,见杜康这么说,也就同意了。
  2.
  绛水乡兽医站是个有三间旧瓦房的铺面。这些年耕牛都屠宰完了,生意萧条,兽医站仅留下一个站长两个职员。关建堂的女人在药房上班,隔着一堵纸糊的墙,关建堂躺在里边床上养伤。半间屋子,缸、桶、瓷瓮、蜂窝煤炉子依次排列,倒也井井有条。
  关建堂斜躺着,头上裹着纱布,鸭舌帽盖着脸面。
  事情发生在十多天前一个下午。关建堂在接受县委组织部柏恩治部长的谈话后,对自己不管怎样终于能调离绛水颇为得意。心想,我这几年可谓兢兢业业,难场受了不少,总算有了个跳槽的机会。绛水乡是终南县一个偏僻的乡,靠山倚原面川,沿着弯曲的绛水河散落着十多个村子,河流使人心封闭,山梁使人身受困。八年里,从副乡长干到乡长,再干到书记,这一步步好个熬头。不是不愿意换个地方,实在是因为穷,县上没法给这里派人。关建堂老想,这鬼地方住个文人墨客倒还不错,干扰小,心境好,景色秀丽,绘画写生,做诗赋文都行。可组织偏偏让自己到这里长时间任职,惟一能安慰的,是寻情钻眼,把在农村的老婆安插到乡兽医站当了工人。可谁知却惹了个麻烦,这女人非但没从生活上解围,反倒成了监督自己的警察,使好事变成丑事,丑事酿成了恶性事件,丢人现眼还罢了,这回恐怕连官也要丢了。
  关建堂越想越气,越气越心酸。
  唉,我这算个什么,过去几任书记乡长,人家钱也捞了,女人也玩了,房子也盖了,官也升了,偏在自己任上就出了麻达。
  绛水乡山高皇帝远,乡长书记就是坐山王。三年前,他从副乡长升为乡长,一上任,就把良店村的女支书孙英调到乡计生办当专干。孙英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身段,注意收拾打扮,倒也徐娘半老风韵未减:人虽然黑些,但臀部丰腴;胸虽说平些,可腰却纤细;脚显得大些,却学会了碎步轻移。到乡上来后给关建堂汇报工作,越靠越紧,越说越细,屁股又沉,一天到晚,声细细的,眼神妖妖的,体态柔柔的。二人一拍即合,很快投怀送抱。
  计划生育是乡政府的头等难事,号称天下第一难。可也怪,自从来了孙英,关建堂的工作热情陡然高涨,逢会必谈计划生育,说这是绛水乡的重中之重。把生育指标、罚款管理、活动开支,统一归孙英管理,他是一支笔审批。凡是孙英花过的钱,他嘴咂香烟,总是微笑着一批了之。当然孙英也有心于领导,每次出外都给关乡长买个背心啦、衬衣啦,给他的女人买个化妆品啦什么的,久而久之,风声大了,俩人干脆我行我素,一有空就黏在一起,白天上班也是计生办手术室门一关,恩爱一番,外边的人又不好进手术室,任他们相见恨晚、颠鸾倒凤。
  这天中午,乡妇女干部张甜甜找关建堂批条子,一推门进去,正巧碰见关建堂和孙英在一块搂着吃舌头,人已跨进屋子,来不及退出,关建堂情急之中把孙英推到门后:
  “啥事,你有……啥事?”
  甜甜忙说:“关乡长,我到处找你呢,这张发票等着归账,刚好,你一个人在这儿,快给我签个字吧!”
  关建堂看也没看内容,顺手划了名字。手抖动着把笔塞进笔套,张甜甜转身急步走了。
  这件事情本来三人都守口如瓶也好,孙英、关建堂却认为这是张甜甜有意使坏冲散他们,为自己多报销开支寻找时机。
  孙英说:“咱俩的事有人胡猜乱说哩,猪嘴能缯住,人嘴缯不住,但像张甜甜这样直接撞上的还没有,不给点颜色,恐怕要出事的。”
  关建堂心想,我一乡之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个女人竟如此大胆,也真有点狂妄。他一向说话很简练,一针见血:“妈的,我要让她知道狼是个麻麻子,跟我作对,哼,没有好下场!”
  甜甜这回捅了马蜂窝,自此后日子就不好过了。不光妇联的正常工作经常受阻,就连三八妇女节给女干部们买几条毛巾、奖品,也不让她去了。搞家庭美德宣传,甜甜买的红纸关建堂认为不红,制止公路上碾麦,甜甜在农民家借的木叉也不端正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孙英也紧密配合,造甜甜的谣言,说甜甜对关乡长有那意思,趁人家没穿衣服午休的时候,专门汇报工作,戳猫逗狗,恨不得把自个儿当褥子给领导铺了。你也不看自己啥样子,虎背熊腰的,哪有一点女人味儿。
  这下子惹恼了张甜甜,她原想见了那一幕就算没看见,别人的私事不管为好,谁知他们猪八戒倒打一耙,让自己里外不是人。就咬牙发了狠心,要寻找机会出出这口气。
  3.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年多,关建堂从乡长升为书记。孙英更是风风光光,把个化妆品抹得厚厚的一层,白得人,和脖颈儿形成鲜明的对比。乡干部背地笑着议论:黑牡丹开了白花,一笑,花就蔫了,再笑,花瓣就落了。
  乡政府内外大都知道关建堂和孙英的关系,惟独关建堂的女人蒙在鼓里。这天通知开计划生育会议,乡大院也正砌垒围墙,架上板下前后院都是人。张甜甜看报复的时机到了,就让人去兽医站放风,说关书记和孙英在手术室鬼混呢。这下还了得,关建堂的爱人银玲一把扔掉抓药的杆秤,急匆匆来到乡里,趴到手术室窗子一看,立即气傻了,就不顾一切地喊叫:“孙英,你咋把手术做到我老汉的裤裆去了?好你个不要脸的,你给我出来!”
  骂着骂着竟气硬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这下不得了了,乡长韩涛忙上来解围:“嫂子、嫂子!你这是何苦。关书记正在谈工作呢,你胡喊什么,看把你气个病咋办?”
  女人缓过气来,尖声大叫:“谈工作脱裤子干啥?这我都看见了,又不是我们兽医站骟牲口,压腰掰腿朝里胡顶的啥呢?”转身又喊:“哎呀!孙英,我平时对你不错吧,把你当亲妹子看,谁知你挤我的槽,吃我的麸皮。好你个骚货,我要让人看看你个黑屁股!”说着就去砸门,被人硬拉住了。
  韩涛一看关建堂下不了台,就向手术室喊:“孙英、孙英,是我。你把手术数字给关书记报完就出来,开会的人都到齐了。”
  里边一听有韩乡长解围,忙拉开门,银玲立刻挣脱拉她的人扑了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关建堂急中生智,一把抱住他女人,搂得死死的,孙英侧身忙跑了出去。
  4.
  这件事在乡里乡外引起了震动,关建堂的女人整天到乡上闹着要捉奸,吓得孙英不敢闪面,乡上的计划生育工作已经无法开展了。
  关建堂大丢面子后,就疑心是张甜甜戳的马蜂窝,一直对她怀恨在心。他整天无心于工作,一不顺心就打骂女人,女人也就忍着,反正孙英不敢在乡上上班了,她既洋洋得意又暗自神伤,整天神神叨叨的。
  春节将近,县上调整乡镇班子,认为关建堂在绛水乡的桃色事件风声太大,决定把关建堂调离。来绛水乡调查的县组织部一个年轻干部还说漏了嘴,说关建堂也太色胆包天了,还敢吃县上领导罢茬饭。你不嫌老,领导还要考虑影响呢。
  关建堂已经料到自己在绛水乡待不了多长时间了,整天闭一眼睁一眼,眼前都是孙英的媚眼和身段,看自己的女人左右不顺眼。想那张甜甜,更让他愤懑之极,不报这一箭之仇,自己瞎当了八九年的山大王——是可忍,孰不可忍!
  距春节只有十几天时间了,关建堂这天早上被通知到县上谈话。当得知自己被平调到原头营堡镇任书记的决定后,嘴上愉快地答应着。他心想,自己这些年在绛水乡政绩平平,又出了那么个风流事,能被县上领导平调已经不错了。又想事情就烂在张甜甜这女人身上,女人既能兴事又能坏事,自己工作干得最有起色的也莫过于和孙英配合着抓计划生育,无论大小会,他往台上一坐,用孙英的话说,她的心就踏实了。不管慷慨陈词还是瞎侃一通,往往都是孙英第一个鼓掌。土生土长的乡村干部,最不喜欢谁文绉绉的,爱听领导讲粗话,觉得实在。关建堂上台就一改过去的腼腆,翻肠倒肚地大讲粗话、俗话。计划生育这事又有许多隐秘话题,关建堂讲到妇女,就来劲了,话虽不多,却总是针针见血。一次他大骂不做计生手术的妇女是不识好歹的贱货——“娘娘婆好了还要揣奶头,揣着揣着还要往下摸!”开会的人都放声笑了,孙英更是仰面大笑。和孙英的私通,使关建堂好像换了个人,时常大衣一披,鸭舌帽一戴,在乡政府院内走来走去,像模特练步,真正体会到权力这东西跟女人一样,蛮提精神,人人爱,又人人怕。一旦你有了权,就能给你带来利益、吹捧和享受。谁藐视权力,就要让他付出代价。他想,而今自己眼看要离开绛水乡了,没能光彩提升,反而被张甜甜这女人抹得五颜六色的。这回回去一定要报复一下,让她牢记和领导作对将成为终生的悔恨这个理。想到此,他回乡的心更急了,由车窗望见绛水乡后的终南山峰也剑拔弩张。
  回乡后,平时不喝酒的关建堂一反常态,抓起柜子里的一瓶“西凤”喝了几口,然后到前院寻找报复机会。这时张甜甜的女儿敏敏正在院子玩耍,关建堂走上前去抽手就给了她两巴掌,打得孩子登时口鼻出血,趴在地上大哭。张甜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跑出来一看急了:“姓关的,你什么东西,娃把你啥惹了?!”说着就扑向关建堂。
  关建堂吼道:“她敢骂我,我就要打,我还要打你这个疯子呢!”说着,就和甜甜扭打在一起。
  “救命啊,救命啊……”甜甜见关建堂下毒手掐她的脖子,挣脱着高声叫喊。
  关建堂已不顾一切,一把将甜甜头发抓住,一膝盖顶在她的小肚子上,只听“啊”的一声,甜甜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你少装蒜,耍的啥死长虫?”关建堂大喊着,骑在甜甜身上左右开弓,一阵耳光打下来,甜甜便失去了知觉。
  乡上干部开始还不知所措,事情太突然,书记打妇女干部和人家孩子,这岂不是天下怪事?待反应过来,见他已骑在甜甜身上抽打,这时才跑来拉架。
  当大伙看到甜甜母女俩满脸是血,都很气愤,农税干部刘杰上前质问:“关书记,有什么事说不成,你一个当领导的,咋能这样打人,出手还这么狠的。”
  “打死我抵命,有你放的啥屁!”关建堂恼羞成怒,出言骂道。
  这一骂更惹了众怒,乡上干部围拢过来,纷纷指责关建堂没有人性,公报私仇,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一个老同志说:“我看把大门锁了,谁都别走,让县委领导来处理这事。咱先救人要紧!”
  关建堂见势不妙,急步走进了自己的房子。
  这时,刘杰喊道:“咱这个书记荒淫无耻,已经丧失了做人的品质。大家跟我来,咱锁门,打电话让县委来人处理这事,咋样?”
  愤怒的乡干部们已经顾不得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了。他们锁了大铁门,又抬来石头堵了车库,有人就抓起电话向县委传话,说绛水乡出大事了,书记骑在妇联主任肚子上发威呢。一会儿时间,乡里乡外围满了人。
  乡长韩涛下村回来,问明事情经过,也觉得这事太棘手,想劝大家理智一些,不要把这丑事捅到县上去。可又一想,这关建堂今天分明是对上一次丢人现眼不满,借调走未走之机寻衅报复。这样自己也不好处理,就敲门走进关建堂的房子问他:“我说关书记,你这是为啥嘛?”
  关建堂狡黠地说:“我喝醉了酒,失去了理智,可也犯不着这帮家伙,给一个女人帮腔吧?得是我调走呀,管不上他们了?”
  韩涛把眼镜向上一推,叹了口气:“唉,事情都到啥地步了,你还搪塞,你当了这么多年领导,就不知道众怒难犯?这事你看着办吧,我也给你解不了围。”
  关建堂已被刚才院子的反应震酥了,忙叫道:“韩乡长你别走,帮人帮到底,好歹咱们一块共事几年了,看这阵势怕收揽不住,今儿个这忙还非你帮不可呢。”
  韩涛头也没回,站住撂了一句:“甜甜娘儿俩都被你打伤了,你还有一个机会,就是赶快当众认错,到医院看人要紧,至于其他人,那有我呢。”
  “啥?难道还让我这当领导的给她们认错,这咋成?绝对不行!”
  关建堂还想充硬,韩涛见他如此没有理智,气呼呼地摔门出去了。
  5.
  关建堂没有把握住最后一次机会。韩涛只是让他向受害者认个错,他若这样做了,大伙还是会原谅他的。因为毕竟他在绛水干了多年,在这穷地方工作,寂寞又受罪,没有个功劳也有苦劳。用干部们形象的话说,绛水这地方最大的长处是睡觉不缺枕头,满山满河道都是石头,且多是两头大中间平整。地偏天荒,没有电影看,没有书读,惟一的娱乐就是搂老婆睡觉,最动听的声音就是鼾声。有人打了个比喻:头一年工作睡左侧,把头睡个偏偏;第二年工作右侧睡,把头睡个长条;第三年仰躺,我们可爱的头仍然是个圆的。三年一满,家属一转,上路!
  长时间的养尊处优,一人说了算,使关建堂养成了死不认错的习气,如今已是四十有八的人了,再升官已是无望,削官为民更不可能,这使他更加有恃无恐,破罐子破摔。外边闹腾得再大,谁都不敢贸然对他这个当书记的施以拳脚,作为党的象征,一挨打,性质就变了。关建堂心想,法制再无力,还是能保护他的,于是在房子里来回踱步,想着脱身之计。
  甜甜的男人胡千民闻讯,带着农机站的一帮人来了,要找关建堂算账,乡干部们隔着大门喊:“你也是个干部,凡事有县上,不要头脑发热,我们已打电话叫县委来处理,你把甜甜娘儿俩的病看好就行了。”
  关建堂在屋里听得仔细,心想这一帮忘恩负义的家伙,还多少懂点原则,我咋说也是县管干部哩。
  甜甜的公公也带了一伙人来砸门,声言他已六十好几了,还能活六十岁吗?要拿出老命和关建堂拼个死活。随从的农民们在大门外破口大骂,妈的!党不管党了,我们管;法不管权了,我们也管。扬言非要把关建堂拉出来捶扁不可。
  韩涛见事态已难收拾,便召集乡上干部开紧急会议。说:“绛水乡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相信县委会及时派人来收拾局面的。大家分工合作,一定把门把好,轮流看护关建堂,既不能让人打了,也防备他一走,群众把火反烧到乡政府身上。”他又说:“绛水这地方再穷再偏,还是要按法办,谁的事谁担当。”
  眼看到了太阳落山,寒气袭人,乡里乡外火药味仍很浓,附近的群众听说乡上书记欺压妇女,民愤迅速沸腾,都纷纷赶来看热闹起吼声,有好事者还向乡政府院里甩石头,大喊让凶手出来。关建堂这才慌了,急忙隔着窗子喊韩涛乡长,可乡干部们都严阵以待,应付外边的吵闹,谁也没理他,韩涛也认为难挽危局,不吭声了。
  就这样僵持到半夜,月黑风高,围观的人也已退去,张甜甜的公公和男人还不撤兵。绛水乡向外只有两条路,一条通向山上,一条通往县城,他们分别把守,防止关建堂逃跑。县上瞎好不派人来,更使关建堂惊恐万分。他女人在兽医站也不敢露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怨自己没文化,不知道斗争的复杂性,硬是把自个儿男人逼上了绝路。
  这时,一个黑影从房里溜出,蹑手蹑脚,向厕所走去。他不是别人,正是关建堂。他没穿大衣,戴着口罩,偷偷往厕所墙上爬,只听扑通一声——“哎哟——呃——”跌下墙去。
  这一下摔得不轻。
  绛水乡政府的围墙是新近重垒的,乡政府建在高处,东西两边地势低,里外落差五六米。当时砌墙时,墙外剩了一堆炸开的石头,关建堂情急之下避过粪池,恰巧翻跌在那堆石头上,摔得头破血流。他手往头上一摸,黏黏的,知道是血,忍痛呻吟了一阵后,便慌不择路地向北跑去。踩过冰冷的绛河,再偷偷溜进乡政府就近的良店村,悄声叫醒该村的“土匪军师”良恩怀。二人也顾不得擦血包扎,良恩怀骑上车子带上关建堂一阵猛冲,总算过了绛水的北路段,守在路边的人一时惊醒,就在后面边追边大声喊打。二人飞车猛冲,正遇一条大坡,且路况不好,只顾俯冲,不小心骑到了壕沟,人仰马翻,关建堂又摔了个嘴啃泥。好不容易爬起,良恩怀让关建堂趴在自行车后架上,一步步向县城推去……
  三天后,一辆警车、两辆小车鸣着警笛,气势汹汹地开到了绛水乡,几名干警不由分说,抓走了张甜甜的男人和乡农税员刘杰,同时带走的还有乡长韩涛。原来关建堂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说是张甜甜一家人借他调动之机发难,把他打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乡长韩涛非但不管还替坏人撑腰,鼓动刘杰等乡干部把他拘禁在房子。可是,他没有丧失对党的信念,相信县委会给他撑腰的,不惩治坏人,绛水乡的工作可就瘫痪了如何如何。听到报告,县委书记邱日照大怒:“这还了得,简直无法无天了!立即召集纪委、公安、法院联合出动,把事件的制造者和涉嫌人一律带到县上,调查取证,听候处理。”
  从来就没出过震惊外界大事的绛水乡,不到一个月时间连续爆出两条新闻,一个桃色,一个黑色,搞得县内外沸沸扬扬。
  6.
  “吁——”长长一口气,吹起了关建堂书记的鸭舌帽檐。往事一幕幕从他的脑海过了一遍,这场风波,使他这个年近半百的乡镇领导干部更加成熟了。可生气归生气,毕竟县委还是保护和支持自己的。
  事情结局的奇妙变化,也改变了县委要调离关建堂的初衷。韩涛落了个大是大非面前立场不坚定,在党委书记处在危急状态时,不是站在党性原则上收拾残局,打击邪恶,反而扣留书记达七八个小时,特别是关建堂最后求救的当儿,韩涛更是缺乏大义凛然的气概和沉着冷静的作风。这样的干部是应该免职的,考虑到他工作还勤恳,决定把他调到西边的杨桥乡,保留原职。原任副乡长郭天益任党委副书记;调风兴乡原乡长杜康和文化干部何岸任正副乡长。县委特意叫杜康去谈了话,说绛水乡地偏人野,情况复杂,去那里任职要有高度的政治责任感,注意团结、配合党委书记做好工作。在稳定的前提下,逐步改变绛水乡的落后面貌。
  杜康、何岸二人骑了三十里路自行车,在腊月二十九下午来到绛水兽医站看望他们的书记,一路上他们心情既沉重又虔诚。杜康心想,自己虽然这次是异乡平调,但风兴乡毕竟地小人少,工作担子轻,没有大干一番事业的条件。虽说当正副乡长加起来的时间已有五年,但一直是平安干部,这类小乡镇干不出成绩,也看不到变化,这次去绛水乡,看来是重用了。何况县委副书记王法亲自叫他谈话,从谈话中看得出王副书记对绛水有着特殊的感情,非常关心那里的变化,说那里的人和山水一样美好,经济落后只能代表历史,人杰地灵才是真米实曲,让他不要辜负党的希望,干出点名堂来。杜康是个直性子人,好喝酒、好交友、讲义气,四十二三岁年纪,当乡长后也时有建功立业的想法,在风兴乡干了几年,用他的话说是红芋窖里打拳——施展不开。正因为绛水乡落后、偏僻,才要大干一场。他暗下决心,要拿出当年开山放炮,把生死置之度外的精神,把工作干好,不管怎么说要和书记一道先整风后实干,彻底翻过绛水乡的黑锅底,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展开
目录
引子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后记
展开
加入书架成功!
收藏图书成功!
我知道了(3)
发表书评
读者登录

请选择您读者所在的图书馆

选择图书馆
浙江图书馆
点击获取验证码
登录
没有读者证?在线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