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一片寂静。突然从角落里传出一声高喊:“臣有本启奏!”这一声喊犹如惊雷,使大殿上显得无精打采的文武百官们陡然提起神来,纷纷扭头,寻找着说话的人。一阵起潮般的靴底和地面摩擦声后,百官们闪出了一条长长的通道。宋慈缓缓走上前跪奏道:“京畿提点刑狱宋慈谨奏,为十八年前济王遇难之疑,奏请开棺验尸!”此言一出,全场轰的一阵喧嚣声起,瞬息又戛然而止,大殿中一片死寂,百官惊疑的目光都投向了金銮殿上的宋皇。宋皇心知肚明却故作震惊:“宋慈,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京畿提点刑狱宋慈谨奏,为十八年前济王遇难之疑,奏请开棺验尸!”“你大胆!你难道不知道济王墓连着皇陵吗?在皇陵动土,大逆不道,罪该万死!御林军,将逆臣宋慈拿下!”宋皇话音刚落,御林军应声而入。宋慈显然毫无心理准备,以至于御林军的长戟架在脖子上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一变故太过突然,满堂文武目瞪口呆。第一个醒过神的是御史王儒璋,急忙上前一跪:“圣上……”宋皇其实早盼望着有人站出来,所以没等王儒璋往下说,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对外喊道:“等等。”御林军架着宋慈停下,宋皇这才对王儒璋说:“王爱卿想是有话要说?”王儒璋说:“圣上。宋提刑奏请开济王墓验尸,实令臣等震惊啊!可除了震惊,臣等也深感大惑不解,十八年前济王遇难,举世共知,十八年后,时过境迁,宋提刑怎么突然奏请开棺验尸?微臣斗胆奏请圣上,容宋提刑细说原委,以解百官之惑!”“王爱卿所言,是否还有人附议?”宋皇听着王儒璋的话,眼睛却看着另一位大臣伍德。伍德睑上掠过一丝轻蔑的微笑,往前一站,奏道:“圣上,宋提刑所奏,恰如平地惊雷,天惊石破,让臣等如同置身梦中。然而,臣等都知道,宋提刑办案从无差错,颇有名声,想必不会拿皇家命案到朝堂上来哗众取宠。是以,臣也附议王中丞所奏,恳请圣上,不妨让宋慈进殿细说原委。”宋皇的目光在伍德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扫视了一遍众大臣说:“众卿以为如何?”众大臣似乎这才如梦方醒:“臣等附议。”“好吧。既然众卿众口一词,就让宋慈上殿来,当着众位满朝文武的面,把事情说说清楚。宣宋慈上殿!”御林军放开宋慈……宋慈当着满朝的文武百官,把湖州发现可疑尸骨的案情作了陈述,最后说:“综上所述,臣斗胆推想,十八年前,所谓济王在湖州火中遇难之说存有诸多疑点。为了澄清事实,使十八年前的济王疑案真相大白于天下,微臣不得不奏请开棺验尸!”吕蒙臣算是宋慈的顶头上司,此时上前一把扯过宋慈低语道:“宋慈,凭推断就敢动皇陵,也太过轻率了,不要命了你!”宋慈却丝毫不怕被人听见,大声道:“吕大人,断案释疑,任何推断都不为过,甚至是必不可少的,关键在于是否有足够的证据来证实它。”“那你……你有什么证据吗?”杜汝圭急着说:“对对对,你要是有什么证据,就赶快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呀。”宋慈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玉佩。“杜大人,听说您是前朝留用至今的少数几位老臣之一,想必是见过此物的?”杜汝圭一看:“啊,这……我记不起哪儿见过呀?”宋慈转身对着众大臣:“那就让宋某告诉诸位,这正是当年济王的随身之物!”众人听了不以为然,就在满朝堂文武百官们对宋慈断言那就是济王的玉佩质疑不断的时候,宋皇突然开口:“快呈上来,让朕看看。”何昚从宋慈手上接过玉佩,呈于宋皇。宋皇煞有介事地辨认良久,眼圈渐渐红了,喉头哽咽:“朕与济王从小在宫里一起长大,情同手足。这块玉佩朕也是最最熟悉的,这……这不正是济王的随身之物吗!”宋皇的话顿时化解了大臣们的质疑。一时间,朝堂内一片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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