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认为,对前人的作品只能“宜读”而不能“宜仿”,“读”是拿来为“我”所用,而“我”在“读”中始终占据着主动;“仿”是刻意于模拟,“我”在“仿”中始终被古人牵着鼻子;“读”与“仿”虽一字之差,却关乎个性之存亡。人与人之间存在着“面异”之差,文与文之间也应该有“心异”之别,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我”之鲜明个性。因此,对待古人,袁枚的态度是:“人闲居时,不可一刻无古人;落笔时,不可一刻有古人。平居有古人,而学力方深;落笔无古人,而精神始出。”②他认为,平时多读书,才能“学力方深”,既有助于提升自己的学识,也有助于博采众长,“能合吾意吾取之”⑧;创作时则应突破古人之樊篱,方可“精神始出”:“独来独往一枝藤,上下千年力不胜。若问随园诗学某,三唐两宋有谁应?”④为了说明这一问题,袁枚还举了欧阳修学韩愈的例子:“欧公学韩文,而所作文,全不似韩t此八家中所以独树一帜也。公学韩诗,而所作诗颇似韩:此宋诗中所以不能独成一家也。”“独树一帜”、“独成一家”不仅是袁枚所追求的目标,也是古往今来诸多文人墨客梦寐以求的境界,然而,梦想成真,谈何容易!一代大家欧阳修也未能做到尽善尽美,不能不令人顿生憾意而为之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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