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文艺理论批评史上,《文心雕龙》是一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经典之作,它全面总结了上古至南朝宋齐时期中国文艺创作与批评的丰富经验。其体例之完备,论述之精深,不仅在我国古代文艺理论批评领域堪称翘楚,在世界文论史上也享有崇高的地位。诚如鲁迅先生所言:“篇章既富,评骘遂生,东则有刘彦和之《文心》,西则有亚里士多德之《诗学》,解析神质、包举洪纤,开源发流,为世楷式。”
《文心雕龙》论证之精深,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刘勰对象喻批评范式的创造性运用。文艺批评与文艺创作一样,都是幽微玄妙、神与物游的话语活动,而所有的话语活动,都不可避免地要面对作为言说工具—一语辞的有限性。陆机曾感喟:“随手之变,良难以辞逮。”刘勰亦慨叹:“言不尽意,圣人所难。”拟象设喻的象喻范式,则为文艺理论批评chao越语辞之有限性提供了可能。陆机、刘勰等论文的巨大成功,正在于他们对象喻批评范式的创造性运用。相较《文赋》,《文心雕龙》象喻批评无论是在使用的频次、取譬的广度以及阐释的深度等方面,都要略胜一筹。为完成“论文叙笔”“弥纶群言”的宏大旨趣,刘勰效法包牺氏“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构建了一个“辨雕万物,智周宇宙”的象喻批评系统。《文心雕龙》由此成为我国古代文艺理论象喻批评的光辉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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