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领导人通过现实主义理论的视角看世界,认为权力是国家影响力和行动自由的最重要的决定因素。①根据儒家学说的秩序观,皇帝有资格得到臣民的服从,因为他们以德治国,能给人民带来和平与繁荣。但审慎的皇帝认识到,以德治国有时候是不够的,还需硬实力作为必要的支撑。
受儒家学说和社会主义思想的影响,中国领导人高估了所谓自由世界体系靠美国强力维系的强度,也低估了该体系的自由民主国家实际上共享并帮助塑造共同的行为规范和规则的深度。与此相关的一个误判是,中国高估了其利用其他国家反制美国影响力的机会。20世纪70年代晚期,美国盟友欢迎中国作为唯一的非民主国家进入该体系,原因是它们认为中国的加入对制衡苏联具有重要作用,另外也看到中国未来的广阔市场,但并非愿意寻求与中国结盟来遏制美国。结果,中国的参与加强了自由秩序初始成员国的共有规范认同,也再次肯定了美国领导权对该体系持续成功的重要性。现在所有国家,也包括中国,都从中获得了大量的收益。
这一形势变化有多个方面的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按照“三个世界理论”(来自毛泽东的发明,由邓小平在1974年联合国大会上进行阐述)的预测,中国可以借重其他具有相同意愿的国家来增强自己的影响力,以此减少美国压力的冲击。但与此相反的是,全球秩序的其他成员国相对于发展对华关系,更加珍视和需要对美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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