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锷:日语则刚好相反,虽然日本和中国一样,也都使用汉字,但是语言系统的差异则非常明显。<br>隈研吾:在日语中,一种叫做平假名的部首被使用在汉字构造上来创造出多层结构,平假名多被用来表记虚词和动词,日语遵循这种多层结构,日语的这种系统被称作结构和修饰语,它和建筑中的多层结构非常相像。<br>朱锷:日语系统的优点是可以通过添加片假名来传达语言的细微变化,这个优点同时也是个缺点,因为层层相叠的重层数量过多,使得人在使用它的过程中会无意识地忘记结构本身的存在。<br>隈研吾:过于注重细微变化的传达方式是脆弱的。缺乏在情感上感动或说服别人的力量,日语有时候会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有些日本人意识到了日语的这一瑕疵。他们通过努力持续阅读汉语来避免忘记日语的精髓,这也是为什么对日本的知识分子来说,学习汉语很有必要。在建筑上,忽略结构是建筑设计上的致命弱点。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日本没有改变向中国学习的态度,在日本建筑史中,曾经有几次,中国的建筑风格被采用,从而革新了薄弱的日本建筑。但这种关系在二十世纪的时候结束了。一种和东方完全不同的西方语言和建筑系统摧毁了日本和中国间的关系。结构和外层之间定义的争论也被西方的语言和建筑系统风暴吹得无影无踪。我希望重建中国文化和日本文化间的沟通关系,我希望,至少通过我自身的努力,把从中国发展出来的建筑思维方式和日本培养出的特殊的技能和轻型外层相融合,为了完成我自己的这个愿望,我努力在自己的建筑中体现和谐。<br>中国和日本的建筑都有悠久的历史,其丰富的内涵是西方建筑学永远无法融会贯通的。比方说“竹屋”,在那个空间,外层与结构相冲突的事例不会发生。人们会感觉好像身处一个竹林中,每个物体既是结构也是外层。这时,我们可以同时比较英语、汉语和日语这三种语言,就会发现英语是很灵活的,它的语言元素既是结构也是表层,在结构和表层之间做到了很好的平衡,系统稳定同时不乏趣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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