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99年,《财富》杂志将亨利·福特评为“20世纪商业巨人”以表彰他和福特汽车公司对人类工业发展所作出的杰出贡献。甚至在后来庆祝美国独立200周年活动期间,美国最大的通讯社美联社针对200年中20件大事进行的全美民意测验中,福特汽车公司名列第十,与后来的“阿波罗”飞船登月、原子弹爆炸媲美。
在福特之后,同样是在福特的总部底特律,另外两家之后同样名声大振的汽车公司美国通用汽车公司和美国克莱斯勒汽车公司先后成立。此后,这三家汽车公司迅速发展壮大,被世人并称为美国“三大”。也因此,景色枯燥,一年有半年都是冬天的北美小城底特律也成为世界汽车工业的发源地。很长一段时间里,以底特律这个城市命名的车展被称为全美和全球最具重量级的车展,舞台正中央,一度被“三大”霸占,成为他们走秀的专场。
但迎接穆拉利的却是这家有着辉煌历史的汽车公司难堪的现在。2006年福特创下了127亿美元的有史以来最严重亏损,且在主要市场北美地区的销量出现大幅下滑。一面是几乎为零的汽车业实战经验,另一面是巨大的烂摊子,穆拉利的“空降”令当时所有底特律人都大感不解。福特前CEO比尔·福特在解释为何选中穆拉利时则轻描淡写地表示,“很简单,波音也经历过与福特十分类似的低潮”。
这还并不是全部;一场后来让很多汽车公司致命的经济危机从2006年逐渐加快了脚步。
2006年以前的五年间,美国房市持续繁荣,房屋大量售出,闲置率很低。美国居民买房,大部分也是通过住房抵押贷款。随着房价节节攀升,市场投机越来越严重,一些银行在贷款审查程序上把关不严。这样,大量低收入、信用纪录差的人群也加入了贷款购房者大潮,这部分“次贷购房者”存在极大的还贷违约风险,为危机日后全面爆发埋下隐患。
2006年,美国房市泡沫开始破裂,第二季度起房市大幅降温,房价下跌,购房者难以将房屋出售或者通过抵押获得融资。大量“次贷购房者”无法按期还贷,次贷危机逐步显现。2007年4月2日,美国第二大次级抵押贷款机构新世纪金融公司向法院申请破产保护,次贷危机开始显现。据统计,美国次贷危机爆发以来,对全球主要金融机构造成的直接损失约为5000亿美元。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次贷危机最终造成的直接损失将在9000亿美元左右。
“美国可能正经历着一场自1929年以来最大的金融危机。”2007年7月中旬,时任美联储主席的伯南克这样警告。投资大师索罗斯说:“这是我们一生中最为严重的金融危机。”
由于众多金融机构损失惨重,全球各大股市金融股遭到重创,进而引发股市持续动荡下跌。次贷危机对全球经济所产生的影响日渐显著。西方发达国家经济增速明显放缓,再加上能源、粮食及其他原材料价格上涨,世界经济前景堪忧。自次贷危机爆发以来,房利美和房地美的股价暴跌。不到一年的时间,房利美的市值已从389亿美元锐减至76亿美元,房地美的市值则从220亿美元降至33亿美元。日本和欧元区经济萎缩,英国经济出现零增长。
当时钟快速拨到2008年的时候,这场危机终于裹挟着房地产和金融机构的倒闭,以势不可当的姿态演变成了全球性经济危机,美国汽车业首当其冲。人们季复一季听到“三大”的坏消息。继一二季度的大幅下滑,在2008年的第三季度财报中,通用又亏损了42亿美元,福特则亏损了29.8 亿美元。比亏损更严重的是,两大汽车商现金流正出现枯竭。通用第三季度共用掉69亿美元现金,如今现金流仅剩162亿美元。届时,一旦短期债务无法偿还,进人破产程序将无可避免。福特第三季度用掉现金77亿美元,接近其现金总量的30%。克莱斯勒的情况则更为严峻,几乎到了无现金可用的地步。
底特律大亨们很快意识到,这是1931年以来最严重的汽车行业危机。AIG鱼雷轰炸了整个美国经济,获得了1500亿美元援助,花旗集团冒了任何神智健全的制造业企业都不会去冒的风险,也得到了200亿美元的联邦注资。2008年11月18日,福特汽车CEO艾伦·穆拉利、克莱斯勒董事长兼CEO罗伯特·纳德利和通用汽车董事长兼CEO理查德·瓦格纳谦恭地来到了华盛顿国会山,接受来自参议院的严厉拷问:为什么美国政府应该对它们施以数百亿美金的援助?即使援助又怎能保证会有效果?在这之前,底特律汽车业三巨头向美国国会提交了详细的重建计划——申请支持他们直至经济复苏的贷款和信贷额度。底特律希望得到340亿美元来挽救300万个就业机会和价值3000亿美元的产业。的钱来支援他们的计划。”——美国国会金融服务委员会资深共和党议员斯宾塞·巴切斯曾用这样的方式推动国会听证会的进行。
虽然共和党坚决反对向底特律施以援手,但民主党却在其中积极斡旋,希望能够促成国会在用来拯救华尔街的7000亿美元中拿出一部分或再拿出250亿美元的现金来拯救三大濒临崩溃的现金流。这对美国三大汽车公司来说显然是个好消息,但是消息归消息,尽管当天底特律三巨头使尽浑身解数试图说服大部分美国国会议员再拿出250亿美元的现金来帮助他们度过眼前的难关,并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在企业有起色时归还纳税人这笔钱,美国联合汽车工会主席盖特芬格尔也助阵试图在听证会上驳倒一些对援助极为不利的观点,但他们不得不痛苦地承认,情况看起来仍然不容乐观。
现在看来,三大巨头除了一轮又一轮地游说外,毫无他法,他们也明白,在这样漫长的支持与否的扯皮中,与其继续等那不确定的未来,不如先表明姿态。穆拉利表示会砍掉福特公司的奖金,瓦格纳也愿意降低自己的薪水,他表示自己已经降了50%。
由于穆拉利上任伊始就开始对福特进行大刀阔府的改革,相比通用和克莱斯勒,福特的情况略好。他先是收罗福特所有资产,抵押借款234亿美元用以支持公司运营。虽然这笔钱争议很大,但的确起了不小的作用。随后,穆拉利兑现了自己来福特之前就认为福特存在的问题——加盟福特前,他曾指出,福特汽车最大的问题就是盲目购入那些高档汽车品牌。接掌福特后短短6天,穆拉利就宣告出售旗下捷豹、路虎、阿斯顿·马丁等豪华品牌。之后,捷豹和路虎作价23亿美元卖给印度塔塔集团,阿斯顿·马丁以4.79亿英镑出售给英国一家财团。至于沃尔沃,确切地说,在2008年年底的时候,穆拉利和福特还在犹豫不决中。因此,谈到一些沃尔沃买家传言的时候,福特总是用一句公关辞令回答——目前我们正在对沃尔沃进行评估,至于是否出售等都还没有相关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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