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故宫贮藏宋人名迹之富,能如此精美绝伦,亦不数见耳”。并疑是清代高士奇《江村消夏录》记载过的黄居窠《桃花盬整图》被截割后的残本或临本。凡此种种,足见此画之无比珍贵!
画面上部,桃花数枝,从花心到花瓣、花托、树叶、树枝,阴阳向背、卷曲伸展,每一细部都表现得无比逼真、生动。哪怕是极小的花朵、花托,敷色都能做到从里到外、从明到暗、从冷色到暖色,渐次变化,微妙过渡。细细观赏,真如同活生生的桃花呈现眼前,似乎伸手可摘,而又不忍下手。画面下部,画一对鸳鸯停憩岸边,雌者曲颈向后梳理羽毛,雄者盱立向前,与雌者身姿前后并列而面目相对。鸳鸯的羽毛、嘴、眼、爪,以极为工细的线条画出,再敷以明丽的色彩,直至色彩湮没了线条,活生生的鸳鸯跃然绢素之上,光泽照人。画面右下方画水边草花,草为陈年野草,长长的隔年老叶虽已枯黄,而根部已露出黄绿色的新生嫩叶。花为新生野花,叶绿花白,皆以粉色敷染,颜色虽浓厚但色相沉着,既增添了画面的野趣生气,又起到了很好的衬托作用。画面章法上,野草向左上伸展,桃花向左下出枝,皆指向鸳鸯,使鸳鸯成为视觉中心。色彩上,对比最强烈、最丰富、最艳丽的是鸳鸯,其次是桃花,复次是野草杂花。整个画面洋溢着春天的气息,明丽而又宁静,妩媚而又雅致。
这幅画的线条勾勒在观赏者的眼中并不突出。但有无线条,线条的骨力如何,对画面的效果仍是关系重大的。有优良的骨法用笔垫底,线条之上再用颜色覆盖,画面形象会显得厚实、饱满、劲健。假如没有骨法用笔,直接以色彩敷染,形象便会显得柔弱飘薄。因此,中国工笔花鸟画中,哪怕最终以色彩湮没了线条,而最初的线条仍然为画家们高度重视。
宋代花鸟画主要有两种画法:一种是以墨线为主,见笔见墨,不敷色彩,或即使敷色,色彩仍居于次要地位,画面洋溢着一种潇洒野逸之气;另一种便是以骨线垫底,色彩覆盖其上,浓重而艳丽,表面几乎不见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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