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天辟地的时代,人类都是用线作画。
西方世界,由于诸多学科不断地渗入绘画,使得绘画日益“科学”起来,由光学而来的色彩学,由几何学而来的三维空间透视学,由解剖学而来的艺术人体解剖学、人体运动学,由音乐、文学而来的色调应用和戏剧塑造等等,不断地培育着深化着绘画的真实性、知识性和叙事性,这是西方绘画行进的路线。
在中国,绘画理念出于文字、书法、哲学、心灵感悟与绘画层层的融合,使得绘画更加“综合”起来,同时表现出诗意化、哲理化、书写化、写意化,等等,不断地提炼着、升华着绘画的智慧性和抒情性。这是中国绘画行进的路线。
后来两条路线相形之下日益显示了自己的负面效应——困顿与浮泛。于是明智者择优取长,相互欣赏,相互借鉴,这才有了门来尔、米隆、马蒂斯、凡·高;任伯年、刘海粟、徐悲鸿和林风眠。
沿着中外先贤的新路线向下看,西方的新风画,线条发挥得太任性了:凝视中国后贤的画,又感到包袱背得太沉重了。而这一站,把古来勾魂的线条和后来迷人的色调活用得很出色的是吴冠中和东山魁夷的某些作品。
线条,永远的线条,是它,像火一样开启了人类文明的曙光;是它,仍然描绘着现代人难以言说的梦想。
线条的狂舞,须是真诚美好的升华。
线条的承载,须是智慧结晶的选择。
线条的创造,上下要与云水竞自由。
本卷的图片,有意识地回顾了线条在绘画史上的雄伟身影。
在某一时,在某一地,线条可能会像奔腾不息的大江,终究消失在汪洋大海之中,与此同时,汪洋大海又会及时认真地缔造出奔流不息的大江。
这是生生不息、天造地设的存在。借喻线条行进的历程,好引起我们对她的慎重思考和不懈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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