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经济状况好转,连同香港的书画市场渐成气候,是张大千回台湾定居的重要缘由,再者也是为友情所使然。张大千在台湾的朋友除了于右任、张岳军,再有就是郎静山、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庄慕陵、溥心畲、冯若飞(张岳军的秘书)、陈定山、黄君璧、台静农等。张大千流浪海外时,和他们多有联系,并常常以画相资助。张大干是一位不能没有朋友的人。对留居大陆的朋友,张大千也多有关心。大陆开展“三反”“五反”时,谢稚柳被诬为“字画老虎”,并被抓了起来,张大干得信后即致信张目寒,说:“连得稚柳、无量消息,为之黯然。前闻有八百万,稚柳可赎,即去函六侄,速为营救。”可见他的头脑完全停留在旧中国时代,对新中国完全不了解。后来,张大干的女弟子潘贞去了香港,复说谢稚柳的情况,得知稚柳被抓的情况不实,怆然作诗,并录寄张目寒,诗日:“相逢荣荣心已倾,廿载交期弟与兄。乱世多才吾识尔,佳人作贼孰悲卿。习闻裴度答皇甫(稚柳恃才傲物,于髯公特特优渥),岂意曹瞒厌祢衡。消息频传知信否,谤书无价几回争。”皇甫湜字持正,是留守裴度的幕僚,裴度修福先寺,将立碑,求白居易写碑文,浞怒日:“近舍浞而远取居易,请从辞。”裴度接受他的批评,“即请斗酒,饮酣援笔立就”。裴度赠以车马缯绦相谢,皇甫浞大怒,日:“自吾为顾况集序,未常许人。今碑字三千,字三缣,何遇我薄邪?”裴度笑日:“不羁之才也。”1947年,稚柳为冯若飞画《懈树啼猿图》,张大干于1962年看到此图,随题诗于画上,日:“别来岁岁总烟尘,梦里啼猿怨未申。天下英雄君与操,三分割据又何人。”1969年,张大千画《林窈清湫》,并题了一首当年谢稚柳代他作的题画诗,诗后有记云:“此生此世不得与之握手言笑矣,为之黯然。”
张大千,只是一个画家,他为生活而画,为友情而画,很少有为政治而画的,他为“润之先生”画了一幅荷花,即是出自他对何香凝的友情,很难以此来说明他的政治态度。给其他政治人物作画,大体也类似这种情况。他的真正朋友,大多也是布衣之交。因之,研究张大千,不要把张大干政治化,这才是真实的张大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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