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平为什么会在1925年8月到鲁迅北京寓所暂住?原来,当年8月女师大校长杨荫榆勾结北洋政府教育部,出动军警、流氓武装解散女师大,并准备采取“林冲押配沧州”的办法将女师大学生领袖许广平等六人押解遣送原籍。据许广平回忆,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平日过从很密的亲友,同学,很多都怕惹事,拒绝招待了。这时候只有鲁迅挺身而出,说‘来我这里不怕!’于是,我就在现今故居的南屋,和老同学许羡苏住在一起,躲过了最紧急的几天。事后曾经听说,有几个警察也来过西三条胡同,但都被鲁迅坚决顶回去了”(《鲁迅回忆录‘女师大风潮与‘三一八’惨案》)。《鲁迅与许广平》一书的作者无视上述历史背景,把鲁迅故居南屋接待一般来客的客厅当成了鲁迅通宵写作的书房,尤其不能原谅的,是有意或无意地抹杀了许广平当时跟许羡苏同住的事实。经过这种走火入魔的分析和大胆的加工篡改,鲁迅的正义之举就变成了金屋藏娇、乘人之危的劣迹。这种主观臆断的不良学风居然能受到某些人的欣赏,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我不知道这种做法跟本书作者严词谴责的“戴着黄色的眼镜看世界上的一切事”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历史的真相是:鲁迅跟许广平于1925年10月相恋,于1927年10月下旬正式同居。笔者重申这一史实,并非这些日期对于鲁迅研究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评价鲁迅的历史地位主要取决于他的文化业绩本身,而不能光将目光盯住其脐下三寸。笔者之所以不能己于言,主要是想在历史人物研究中张扬一种存真求实的学风,反对主观臆断,哗众取宠。令人遗憾的是,在《鲁迅与许广平》一书中,类似失误还可以举出一些。比如,书中专设《关于妓女》一章,结论是:鲁迅1932年2月16日日记中“邀一妓略来坐”的记载是借妓女陪坐作掩护跟革命者秘密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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