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贩盐头目变成了造反大腕儿,以致于搅得天地不宁?理由大体有二:其一,考场失意让他心理失衡,转而迁怒官僚阶层。《资治通鉴》里说他“粗涉书传,屡举进士不第”。读书做官,本是人生盛景,如果腹有诗书,谁都想瞄准考场,一考扬名。但是,中唐以来,考场已经变味,场内比拼的不是个人实力,而是考生的背景和关系,如果以为凭成绩就能榜上有名,那就太天真了。在他应试的年代,竞争严重异化,写条子、打招呼的太多,中举者都是高官子弟或名门近亲。他没有家族背景,没有任何门路,只能做考场陪衬。屡试不第,不仅丢了脸面,重要的是没了前途。一般说来,这种没有出路的文化人大都危险,因为有文化,人就不易安分;因为没前途,人就会自找前途。黄巢遭遇不公,自然要愤怒,怒极而反,也算是自找了前途。其二,贩盐虽财源不绝,但活得委屈,换种活法儿也在情理之中。《资治通鉴》说“巢少与仙芝皆以贩私盐为事”。盐属国家专卖,是税收的重要来源,管盐的岗位是肥缺,谁管谁牛。他贩卖私盐,行为违法,系官府镇压对象。为逃避打击,他必须往来于黑白两道,既要勾结官方,让人家睁只眼闭只眼;又要组织自己的护卫力量,以应对不测。如此这般地活下去,一般人也可满足,起码衣食不成问题。在他看来,这样的日子很委屈,既没社会地位,又备受官方欺辱,根本混不出名堂。再加上官吏太贪,买通这些人成本过高。所以,他想换种活法儿,起码要活出尊严,少点儿低三下四;要活得畅快,少些压抑别扭。也许,就是这样一些想法儿,促使他下了决心,走上了造反之路。现在看,他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做官不能,贩盐不愿,种地不懂,唯有造反,才符合他的追求。他和王仙芝同时贩盐,早期有过沟通,对时局看法相似,并“共立大誓,横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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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50个人各具特色,有道有术。本书立足宏观梳理,力争把人的理念、思路、立场及策略说清楚,把官道和人道整明白。本书无关厚黑,也尽量回避权术。
——陈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