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人讲诚信
清光绪二十年(1894),张静江有一次乘轮船去上海,在平望过桥洞转弯时,拖船忽然倾斜进水下沉,张静江得船主之助脱险,爬上拖船的顶篷。当听说舱里还有人,他大声疾呼:“谁能救出一人,愿赏大洋100元。”船上人都知道张静江说话算数,纷纷下水救人,免除了一场悲惨事故。事后,他如数发送赏银。那年,他才18岁。为答谢船主,他后来还每逢过年支付赏钱200元,直到去法国为止。
1905年,张静江乘法国轮船赴某地时,得知孙中山恰巧也在同一条船上,便立即前去拜访。他非常诚恳地对孙中山说:“君非实行革命之孙君乎?闻名久矣,余亦深信非革命不能救中国。近数年在法国经商,获资数万,甚欲为君之助,君如有需,请随时电知。余当悉力以应。”并留二地址,相约通电暗号,电文以ABCDE代表不同的数码:A为1万元,B为2万元,C为3万元,D为4万元,E为5万元。1907年,东京同盟会本部经费枯竭,筹款无着落。孙中山于窘迫中偶然想起与张静江邂逅之事,便对黄兴谈起,想往巴黎发一封电报试一试。黄兴听说张静江是清使馆的人员,心中有些疑虑。但孙中山按地址拍出了一电。电文仅写了一个“C”字,数日后果真有3万法郎从巴黎汇来。同盟会本部的同人又惊又喜,说这简直是“天佑”,工作气氛立即活跃起来。次年3月,孙中山为筹集广东及云南革命起义所需款项,又先后以“A”字和“E”字致电张静江,张两次都如约汇到1万和5万法郎。
当年王力在清华国学研究院上的第一堂课,是听王国维讲《诗经》。王国维的课讲得很朴实,但见解新颖精辟,为王力闻所未闻,深感受益。但是,当碰到某些问题时,王国维却常以“这个我不懂”一句就带了过去,有时一节课下来,竞说了几个“我不懂”。起初王力感到不满足,他想,老师是传道解惑的,怎么常说“我不懂”呢?后来才慢慢体会到,其实王国维说的“不懂”并非真的不懂,课后有学生问及他说“不懂”的地方,他都能说出自己的见解。他之所以在课堂上说“不懂”,一是出于立言的谨慎,认为见解尚未十分成熟,不宜做结论;二是出于培养学生独立思考能力和实事求是的治学态度。
王国维与人交往,除了谈学问或正事,很少闲聊,更不会对人讲应酬话。如果有人请他看一件古铜器,他看了是假的,就会说“靠不住的”。而请他看的人无论怎么说这个古器色泽如何古雅,清绿得如何莹彻,文字如何精致,什么书上有类似的著录,将这些提供给他作参考,再请他仔细看一下,他看了以后,依然都会说:“靠不住的。”不附和,也不驳难。
蔡元培担任中央研究院院长后,因应酬较多,开销亦大。他的部属眼见院长的开销快超出薪水了,就在原来的薪水之外多加了200元。蔡元培领到薪水后一算,发现多了200元,很奇怪,就去问主管发薪水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得知原因后,他当场就把多加的钱如数退了回去,并召集部属开会说:“一切要按照规定办理,生活清苦些不要紧,但守法必须要严格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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