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我们用两个词分别来概括东西方教育终极奴标的差异:
中国教育的终极目标:君子。
西方教育的终极目标:大师。
中国高校的校训几乎都是来自儒家的经典,受孔子的教育思想影响最深。孔子办教育的目的是什么?就是给政界输送人才,孔子学院实际上是中国第一所政法大学。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两套豪言壮语:“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都是儒家理想的政治家,跟探求真理的科学家、思想家没啥关系。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樊迟要学农业,被孔子骂为小人,没有出息,为什么不去当政治家呢?其实,影响今日生活最深刻的一门学科——基因科学,就是从种庄稼中发展起来的。
把提高道德修养作为教育目标,本身没有任何错。一个和谐的社会,特别是一个廉洁的政治,需要千千万万的君子。大家都可以明白,中国的教育在培养“君子”方面是否卓有成效,是否成功了?对此人们心里都有一杆秤。
但是,我们也必须认识到,以培养“君子”为首要目标的教育是不大可能培养出大科学家、大思想家的。
然而,科学求真的本身产生出巨大的“副产品”,就是不一定投入者都可以当科学家,但是养成了很多科学研究者的君子风度。科学探索中包含着协同合作的集体主义精神,认真负责任的工作态度,尊重他人的道德风尚,接受别人检验的自律精神,造福大众的博爱精神。一个人具备了这些品性,不就是一个现代的君子嘛!我在东西方的教育界生活多年,不知道人家大学里、社会上的君子比咱们多多少,只觉得君子风度已经成了普通人的修养,处处都能感受得到。这是值得我们教育界借鉴的。
西方的大学特别强调学生要为社会服务,解决人类面临的科学难题。在斯坦福大学工程系新落成的大楼里,一根柱子的铜牌上雕刻着理兰德·斯坦福把家产捐出来建立学校的目的:“读大学虽然是为了自己的成功和荣誉外,更重的是肩负着为社会服务的希望和信任。”但是,造福人类的科学发现、发明,毕竟是少数大科学家的事;绝大多数的人只能做些知识的继承和传播工作,过个文化人的普通生活。这种教育相当成功,相当深入人心。这些人大学毕业之后,以各种方式为社会服务。美国有种社会现象非常令人感叹,那就是做义工的人非常多,有些社区医院的运作,由于缺乏资金,基本是靠义工来支撑。在斯坦福大学就读的外国学生或者访学者,总能找到那些退休的老师来资源帮助你改善英语。很多中小学的事物,都是靠义工来做的。义工的队伍,从中学生到退休人员都有。在这里“雷锋”的事迹没有人去报到,因为太多了;没有人去提倡,因为已经成了很多人的自觉行为。
国内很多人可能对这种现象误解,认为他们有钱,吃饱了没事干,才会去做义工。这完全是一种价值观问题。其实,看看我们国内,也有很多人是衣食无忧,无所事事,一天到晚忙着打麻将、吃吃喝喝。如果大家能把这些打麻将的时间部分用来为社会无偿服务,那么大家的生存环境就会大大改善。
东西方的校训深刻反映了两种文化的教育价值观,也影响了人才培养的方向。在培养道德高尚的君子上,东西方的教育则是:有意插花花不开,无意栽柳柳成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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