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个自然里,有没有美丽与丑恶的分别?花儿香美,叶儿怎么就不香美了呢?落叶腐烂,味道就不香了吗?没有落叶的腐烂,鲜花从哪里得到养分?腐烂、降解过程,在整个生态系统的养分循环中,也是艳丽无比的呀。所谓美丽与丑恶,香与臭,都是人类根据自己的好恶杜撰出来的。在没有人的46亿年里,地球上哪有美丽与丑恶、香与臭的分别呢?偌大一个生物圈,除了人以外,哪里可以寻觅到丑恶呢?小至一只蚂蚁,大至一条鲸鱼,薄至一片树叶,厚至一座泰山,为什么人人都觉得美丽呢?欣赏自然的美丽,其实不需要美学修养。因为,美的本质在于:人与自然界的所有表象共生共长,共存共在。人、蚂蚁、鲸鱼、树叶、泰山、冰川、星空……都是自然演化的产物,岁月流逝的杰作,彼此息息相关,本质上是互相依存的。所以,对自然美的欣赏,首先来自人科动物骨子里的感觉。
同理,日月星斗,电闪雷鸣,动物植物,又如何鉴定善与不善呢?从小就听狼吃羊的故事,一直以为狼是不善的。可是,如果狼不吃羊,羊群就会无限制地膨胀。草原的空间是有限的,草儿生长的速度也是一定的,增长无止境的羊群,会吃尽最后一根草。于是,陷于饥饿的羊群就灭亡了。狼吃羊,使得羊群的规模始终限制在草原可承受的范围内,羊群才得以生生不息。如此看来,狼吃羊,并非不善,反而延续了羊群物种,成就了最大的善。《中庸》说,万物并育而不相害。生物圈原本就是善的。这个原本的善,即为原善。原善之原、原善之善的根据在于:生物圈的生生不息。
地球上本是没有价值判断的。就像我们今天看月球火星金星木星的照片,甚至是几百几千几万几亿光年远的星体,只能感叹它们的存在,又怎么能妄加美与丑恶、善与不善、有无、难易、长短、高下、音声、前后之评判呢?
已经闯人太空的人类,成就的文明看上去灿烂辉煌。但是,这个文明如何走下去,如何与非精神的万物相处,颇有点茫然。如果人类文明也能成为原善的一个元素,那就善哉善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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