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概念在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中占有重要地位,这也是学术界长期争论的焦点问题之一。《多维视阈:马克思的自然概念与伦理价值》把马克思的自然概念置于黑格尔和哈贝马斯之间,以彰显马克思自然理论的历史传承性和时代现实性。从三位哲学家自然概念演变的思想脉络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黑格尔、马克思和哈贝马斯三人的思想都受到了基督教文化传统的影响。不同于原初的神话叙事,基督教的上帝思想(也就是一种创世上帝和救赎上帝的观念),是对以往传统文化的一种突破,它形成了一种完全不同的视角。也就是说,自从有了上帝思想,终极精神就获得了一个超越一切内在事物的立场。到了近代,具有认知能力和道德判断能力的主体掌握了上帝的立场,其主要是通过两种成功的理想化:一种是,他们把外在自然客观化为一切合乎规律的状态和事件的总体性;另一种是他们把社会世界扩展为包容一切有行为能力的主体共同体。这样,就在两个方向通过认知把在整体上已经对象化的自然合理化,另一方面则是通过社会认知把一切有道德调节的人际关系合理化。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无疑也受到了这一传统的影响,即认为自然和社会都存在着运转的规律。马克思在自然同一性中,分析了自然、社会及人的物质变换的必然性和社会性。随着科学技术在实践上对自然界的征服,理论与实践的关系似乎颠倒过来,从理论上对自然的阐释和理解对人的实践的影响日渐式微。由此,一切对于自然、社会事件及人的自然存在的神圣意义阐释都随着理性规划和算计而成为单纯的世俗存在。从自然主义神话到历史神学的转变过程中,自然界和人类成为创世论的两个不同事件,现世的自然界就由上帝创造的宇宙世俗化而存在,世俗的人也就是人逐渐去圣化的产物。黑格尔接受了犹太基督教的神学思想,并致力于把它运用于普遍历史中:普遍精神在历史事件中继续表征着自己,整个历史就成为显圣物。自然界作为自身的存在不过是知性处置的尸体,不过是绝对精神这一理性上帝的庙堂。黑格尔把自然和社会都看做合乎规律的存在,对于各种规律的寻求成为种种实证主义科学的使命,而哲学则是以基督教精神化身的理性来点化世间的世俗事件,从而把世间历史的发展视为“理性的狡计”,并把国家作为蛰伏于地上的精神,作为上帝之城来加以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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