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斯蒂在他所著的温克尔曼传中有一次说道,偶然性在历史上扮演一个角色,扮演一个要比历史哲学家们所能梦想的更大得多的角色。历史上的偶然性可以称之为,并不是一种出自普遍的和驾驭一切必然性的东西,而是一种出自各种原因之独特的、转瞬即逝的组合,或是一种出自历史过程中各种外在因素之独特的、意想不到的干预的东西。联系到前一章的结论,我们就可以问,是否威廉第二可以称之为德国历史上的一个不幸的偶然。因为另一个也许只不过是中等之才的执政者而处在他的地位,但在性格上更符合明智,的霍亨索伦的类型,也许一切就会是另一种样子而且就能进行得更为顺利了。这一点是无可争议的,但却必须马上通过回顾一下与威廉第二的偶然性相联系着的那种普遍性而加以补充。这里有着德国资产阶级和德国其他阶级的腐化现象和我们已经谈到过的普鲁士军国主义固有的那些缺点,它们都在威廉第二的个性中起了作用。谁又能彻底明确地把个人的偶然因素从那种植根于民族生活深处的普通倾向之中划分出来呢?
它们两者之间的相互关系中存在着无穷无尽的变异性。它们忽而彼此分开,尽管从不是彻底分开;忽而又彼此不可分割地融合在一起。时而是这一个因素较强,时而又是另一个。有时候,事物看来似乎是无可避免地在这样地前进着,以至于它完全不依靠个人。然而有时候,一个个人又以惊人的猛烈性在对它起作用,我们可以称之为偶然性的事物之中都交织着普遍性,而在每一桩普遍性之中也都有着多种偶然性。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在1918年的崩溃和在魏玛共和国的临时创立中,是普遍性的力量占统治地位的,——在这里面活动着的每一个个人,绝大多数都可以被另一个别人所代替而可以作出大体上同样的事情来。可是随后却出现了希特勒的个性,它对已经存在着的普遍性以那样一种方式在起着可怕的作用,以至于这种普遍性被他强而有力地鼓动了起来,而且几乎可以看作是他个人的创造。这一普遍性存在于人们的愤懑和绝望的潮流中,并且常常是在狂烈地待机而动,它在希特勒出场时,已经在对魏玛的临时建制心怀不满的各个阶层之中汹涌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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