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有南部江山之政权,可据以为都者,不外长江中游之江陵、武昌与下游之建业等处。江陵地处江北无险可守。荆襄一带,则自古战事频仍,“武昌土地,实危险而塉确,非王都安国养民之处”。②建业(晋以愍帝司马邺讳改为建康)为三吴北门户,有长江及钟山之险以控扼山河,可谓虎踞龙盘,形胜东南要会,自古即为王都之地;且三吴又为南方经济之重心。侯景乱后,萧梁诸王为夺帝位,同室操戈。大宝三年,湘东王萧绎灭侯景,称帝于江陵,是为元帝。此时旧都建康虽凋残破败,但倘假以时日,亦非不可重建。建康虽与高齐一江之隔,毕竟有险可恃。至若江陵,虽亦为兵家之要地;然其时岳阳王萧詧拥兵襄阳,更倚魏自重,虎视江陵--“胡注”所谓“岳阳有复雠之志,宇文有启疆之思”,即指萧詧、宇文泰而言--可谓危如累卵。承圣三年,有识之士再促元帝还都,帝与胡僧祐等非仅不睬,更妄言梁与西魏“二国通好,未有嫌隙。”故胡三省谓其“不善于觇国者矣”。③元帝旋为岳阳王及西魏所灭;益证其患不在高齐,而在萧墙之内。
北宋末年,二帝蒙尘,康王即位于应天,是为高宗。时宗泽守汴,“敌骑留屯河上,金鼓之声,日夕相闻,而京城楼橹尽废,兵民杂居,盗贼纵横,人情恂恂。”然自经绥复,物价市肆渐同平时,将士、农民、商旅、士大夫之怀忠义者,莫不愿高宗亟归京师以慰人心。高宗移驾金陵,宗泽上疏日:“京师,天下腹心也。两河虽未敉宁,特一手臂之不信尔。今遽欲去之,非惟一臂之弗瘳,且并与腹心而弃之矣。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