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殖民现代性所建构的世界并未以殖民者包容早期的被殖民者而终结,不管这些被殖民者的身份是个体、公司还是民族--正像在伊拉克组成的所谓自愿联盟那样,无论作为一个实体是多么虚幻,全球化还是通过将包括殖民者和被殖民者在内的来自五湖四海、不同肤色的所有民族囊括其中,来宣称其合法性;另一方面,只要承认民族国家是一种殖民机构,无论政治上还是意识形态上的非殖民化都毫无意义。换言之,说到底,非殖民化不应仅限于从欧美殖民主义中逃脱出来,而躲进某种想象出来的民族文化当中去,它应该进一步质疑由民族国家权力所支持的民族文化观念的殖民内涵。很明显,这个问题才是当下的燃眉之急。在与跨国资本的联姻中,国家试图将其对社会的责任--而这又是其合法性的来源--降至最小化,试图为资本运作(包括金融、生产、劳动力和市场)创造一个全球空间,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将劳动力大军--不管他们衣服的领子是何种颜色--抛进变幻莫测的市场大海,这里最惹眼的例子不只是美国,还有像中国这样的社会主义国家。过不了多久,国民就会再一次变成一支劳动力储备大军,并参与到争夺资本利益的持久战中去。
这使得战胜殖民现代性的任务比上一代的反殖民斗争事业要困难许多。鉴于早期反殖民斗争经历和全球市场及全球消费社会之不可阻挡的诱惑,这种斗争的号召力似乎也大打折扣。经济、文化和政治的暴力每天以发展和民主的名义施加到无数人头上,不但给民主和社会公正还会给生活条件和民生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这使得反殖民斗争成为必要。恢复这些条件是当务之急,而不是忙于眼下的政治与文化认同,这些眼下的工作将其最初打算解决的问题永恒化了。如果要寻找走出正在被全球化的殖民现代性的出路,我们就必须首先认识到殖民现代性正是历史赋予我们的出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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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曼纽尔·沃勒斯坦,耶鲁大学
德里克认为全球化不是有待实现其承诺的某个正在发生的事情,而是已经发生的并制造了全球现代性的某件事,由此推进了我们对当代世界的理解:这是一个新的联合与断裂共存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人的行为获得了更多的重视,现代性表面的裂缝为那些愿意行动的人提供了希望之路。这是一篇令人感兴趣的关于当代人类状况的著作。
——威廉·科尔曼,麦克玛斯特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