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辑
凌叔华的闺秀小说
新文学初期活跃于文坛的女作家不下数十位，如今留名青史的寥寥无几。凌叔华当年仅以薄薄一册《花之寺》引人瞩目，赢得“闺秀派”美誉；20世纪30年代她继之以《女人》、《小哥儿俩》，亦薄薄两册，然而奠定了她在文学史上的地位。研究者或推之为“新月派作家中的小说圣手”，或公认是京派小说的代表作家。海外文学史家夏志清甚至不无偏激地论断：“整个说来，她的成就高于冰心。”应该说，历史于凌叔华不菲。但由于鲁迅对凌叔华初期创作论述的巨大影响，也由于凌叔华后期创作的作品近于湮没，因此，尽管学术界对凌叔华研究成果颇丰且不乏精彩的分析阐述，但尚难说真切勾画了凌叔华创作全貌。最近出版的上、下卷七十万言的《凌叔华文存》收录众多凌氏集外作品。有了这样较为全备的文本，这就有助于更加全面地认识、评价这位女作家。本文即在《凌叔华文存》提供的文本基础上作一探讨。
有人曾说：“凌叔华的创作，看不出怎样分明的‘自幼稚到成熟的过程。她一下笔就写得很熟练，像是老于此道。”其实这是误解，在凌叔华成名之前，她已发表过称得“幼稚”的两篇小说：《女儿身世太凄凉》、《资本家之圣诞》。它们如陈西滢所批评：“文字技术还没有怎样精炼”，所以弃在《花之寺》集之外。然而这两篇小说于考察凌叔华创作道路不无意义。前一篇描写不幸女子所受封建礼教的残害，后一篇揭露暴发富户的奢侈及虚伪。笔锋直刺罪恶社会，虽不免直露、生硬，但溢于满纸的激情颇摇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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