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海盗入侵
1723年9月14日,正当从西非海岸装来了一船奴隶的“公主号”战舰接近巴巴多斯岛(Barbados)时,忽然发现一艘船向它迅速驶来,桅顶上飘扬着一面黑色的旗帜。靠近后才看清这艘船的甲板上架着8支枪,后来又看见还有10门回旋炮,船上有30~40名海盗。
“公主号”上45岁的船长约翰·维克斯帝(John Wickstead)意识到自己船上的武器装备远远不如海盗们的强大,他下令加大风帆,试图超越海盗船。但是船上载重太多,速度有限,海盗船很快就赶了上来,向他们开火。到了晚上8点,海盗船靠上了“公主号”,海盗们命令维克斯帝船长送过去一艘救生船。海盗们跳进船里,划回“公主号”并将它拿下。副手——24岁的高德史密斯·布罗尔斯(Goldsmith Blowers)和船医——25岁的约翰·克若福特(John Crawford)被扣了下来。海盗在他们的指间缠绕了导火线,逼他们指路,说出黄金藏在什么地方。海盗们很快发现了至少54盎司黄金,他们开始到处搜索,在“公主号”上搜出两挺后甲板机枪、两挺旋转机枪,连同火药、手枪,还有商船甲板长和枪手们的存货一起,搬上了他们的单桅帆船。同时,他们也掠走了11个奴隶,每个奴隶在当时价值500英镑,还有木匠的助手詹姆士·塞吉维克(James Sedwick)和医生的助手威廉·吉本斯(William Gibbons)——海盗们总是会把他们需要的手艺人留为己用。另外也有两位海员加入了海盗的行列,他们分别是亨利·温(Henry Wynn)和罗伯特·阔普(Robert Corp)。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总有这样的事发生。把“公主号”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以后,海盗船长乔治·劳德(GeorgeLowther)下令他的“漫游者号”扬帆而去,只留下船长维克斯帝和剩下的船员们继续朝巴巴多斯岛前行。
一般很难找到海盗的受害者们第一手的叙述材料,因为他们基本上都活不了。这份材料得以保存的原因是在事发一个月后,“漫游者号”在委内瑞拉海岸附近的白朗科岛(Island of Blanco)上整修,船上的枪支火药都被卸了下来,船身也倾斜着,以便修理。这时正好英国皇家海军(HMS)的“鹰号”发现了这艘毫无防备的海盗船,海盗船长逃跑了,但是其他大部分海盗被捕,亨利·温和罗伯特·阔普自然也落入法网。1724年5月11日,圣基茨岛上的(St.Kitts)海事法庭对亨利和罗伯特进行了审判,船长维克斯帝对“公主号”受攻击的描述就来自于当时的证词。
俘虏萨缪尔
在这起事件发生的4年前,北大西洋的灰色水域也发生了类似的攻击事件。1720年5月29日,商人萨缪尔(Samuei)带的商船运载着一船的铁器、一包包一箱箱装好的各种货物,还有45桶枪药,从伦敦港口出发前往波士顿。在船长萨缪尔·凯利(Samuel Cary)的带领下,船上还有10名船员、3名乘客。7月13日,船已经行驶到纽芬兰岛(Newfoundland)以东40英里了,这时两艘船突然闯入他们的视线。不一会儿,这两艘船就开始开火,并升起了海盗旗。其中较小的那艘船重约80吨,船上有10门炮,桅杆上飘扬的英国国旗上还装饰着4个熊熊燃烧的火球。较大的那艘船重约220吨,三桅,船上装备有26挺机枪,桅杆上飘扬的则是底色为黑色、带骷髅和短剑的海盗旗帜。萨缪尔的船上只有6门大炮,火力显然弱于敌方;再加上敌方每艘船上约有loo名海盗,人数是自己的20倍,萨缪尔寡不敌众。
按照海盗们的指令,萨缪尔船长走到海盗船的甲板上,这时最臭名昭著的海盗船长——威尔士海盗巴塞洛缪·罗伯茨上前和他打了个招呼,罗伯茨上个月在东海岸作案数起,单单在一个港口,他就抢劫并烧毁了不下17艘船。
罗伯茨的手下蜂拥冲上萨缪尔的船,用他们的短剑和斧头,把舱口砍破,把值钱的东西都掠走,剩下的要么砍坏,要么扔进水里,“他们还一边诅咒,骂个不停,个个都不像人了,十足的恶魔”。海盗们把萨缪尔的枪、船上的备用小船、绳索、食物存货都抢走,把船上的定锚缆线都扔了。他们还抢走了40桶枪药,声称他们永远不会接受国王的宽恕。然而,如果他们真、是极恶不赦的话,就会直接用手枪向这堆枪药开火,这样“船上所有人就快乐地去地狱了”。除了船长和一个爱尔兰人,其他的船员们都被枪逼着,被迫在海盗船上做苦力。同时,船上的乘客也作好了随时死去的准备。
海盗们正商量着如何处置这艘船,究竟是将它弄沉还是在船上放火,这时看见另一艘商船驶入视线,于是他们顾不上这艘己被掠夺得一文不值的船,急忙向新的猎物追去。凭借着优秀的驾驶本领,船长和他唯一的幸存船员,在3名乘客的帮助下,将船开到了波士顿港口,在此船长向公正人希勒(Joseph Hiller)讲述了这个经过。
海盗艾伦·史密斯
关于被海盗袭击的受害者感受,艾伦·史密斯给我们留下了更为完整的叙述。他是在牙买加金斯敦(Kingston)的商用双桅横帆船“和风号”里第一个签约的人,他要一边工作一边搭船回英国去结婚。船主是拉姆斯登先生(Mr Lumsden)。那年春天,庄稼收成不好,装船较慢,史密斯急着回去,所以就买了些咖啡来装船。尽管如此,船还是在6月底才装完。乘客有顾伯上尉、五六个孩子,还有个黑人女佣。“和风号”穿过海湾,驶向牙买加皇家港,这时又有“一位黑人女子’’上了船,以及几个孩子和一位不知身份的乘客。
第二天早上,他们扬帆起航,驶往英格兰。起初风平浪静,天气宜人。但是很快他们就遇到了来自东北方向的强暴风,暴风雨后巨浪滚滚。此刻,史密斯开始质疑拉姆斯登船长的能力了,这位船长不断地向他询问意见,他后来才知道拉姆斯登船长大部分的海洋生活都受雇于海洋煤矿贸易,而对横跨大西洋航行没什么经验。船长问史密斯要迎风还是背风行驶,史密斯说迎风的话将要花更长的时间,但是如果背风行驶就有可能遇上海盗。不过,拉姆斯登船长还是采取逆风的策略,向大开曼群岛(Grand Cayman)驶去。此时,风已经小了许多,他们航行了4天才到达大开曼群岛,这里的当地人坐着独木舟出来卖给他们鹦鹉、乌龟和贝壳。后来, “和风号”从这里出发向圣安东尼奥角(Cape St.Antonio,古巴的西南角)行驶,在路上,他们遇见了来自加拿大新不伦瑞克(New Brunswick)的“圣约翰号”(st.John’S),一艘纵帆式帆船。
第二天早上,“和风号”绕着圣安东尼奥角,借着清新的微风向东行驶。天气很好,他们还能看见在前方的两艘帆船。下午两点,史密斯和顾伯上尉在甲板上散步,这时看见一艘纵帆式帆船向他们驶来。
“船的外形很可疑,”史密斯说,“我马上用望远镜仔细查看。”很快他判断这是一艘海盗船。他告诉了顾伯上尉,他们又赶紧告诉在船舱的拉姆斯登船长发生了什么。在甲板上,史密斯指着那艘纵帆式帆船,建议船长改道航行,而拉姆斯登船长却执意拒绝,他坚信自己船上的英国国旗会保护他们的。
半小时以后,他们看见海盗船的甲板上站满了人。拉姆斯登船长终于决定要改变航线了,但为时已晚,海盗船的枪支已经能直接命中他们的“和风号”。当海盗船靠近到能听见吆喝声的时候,海盗命令“和风号”放下舢板,并且要求船长过来。拉姆斯登船长假装听不懂,海盗们就用火枪狂扫了一阵,船长只好下令让船减速。
这时,海盗的纵帆式帆船上放下了一只小船靠近“和风号”,十来个“长得凶神恶煞,手持火枪,腰配短剑和大刀”的海盗跳上船,抢占了“和风号”。他们命令拉姆斯登船长、史密斯、顾伯上尉和船上的木匠上来划这艘船,并要划到海盗船那边去——“他们把短剑的柄压在我们的背上,威胁说如果不从命就毙了我们,”史密斯说。当他们把船划过去时,拉姆斯登船长记起他不慎将船上货物和钱财的账本落在了自己船长室的桌子上。
当他们把船划到了海盗船边,海盗头子命令他们到甲板上来。“他是我所见过的长得最粗野的人,”史密斯说,“他大约5英尺6英寸高,很强壮,鹰钩鼻,颧骨突出,嘴巴很大,眼睛也很大,面色苍白,头发乌黑,看起来大约30岁。”
一开始史密斯以为他是个印第安人,后来才知道他的父亲是西班牙人,母亲是尤卡坦人。这个海盗船长用不太连贯的英语问拉姆斯登船长前面是什么船,拉姆斯登船长回答说是两艘法国商船,于是海盗船长马上命令手下上前去拦截。后来他又问拉姆斯登船长他的船上装了些什么,拉姆斯登船长说船上有糖、朗姆酒、咖啡、葛根、用来染色的巴西苏木。他们还盘问路上遇到的加拿大新不伦瑞克来的商船上有没有钱币,武装得如何。
展开
——威尔士海盗 巴塞洛缪·罗伯茨
他(金·拉菲特,19世纪初的著名海盗),只留下了海盗的名声,但比起其他成千上万种罪过,他是美德的化身。
——英国诗人乔治·戈登·拜伦
我读了各种书来(为拍摄《加勒比海盗》)作准备,让我大开眼界……海盗船就是浮动的监狱,真的。我开始对那个时代着迷,不仅仅是海盗。
——〈加勒比海盗》主演 约翰尼·德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