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
来泰国的外国人真是一群怪人。问问来过泰国的人你就会惊异地发现他们眼中的泰国既美丽迷人又丑陋不堪,既令人心如止水又令人怒发冲冠,既喧闹嘈杂又静谧安宁,既价格低廉又昂贵奢侈,既凶猛暴烈又温良驯顺。既好玩有趣又哀怨伤情。游客对泰国人的印象也是自相矛盾的。毫无疑问,泰国人是友好的,但在有些人看来,这种友好却掩盖不住他们的陌生人恐惧症。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泰国人的微笑只是为了隐藏对外国游客的厌恶和恐惧。有人说泰国人慷慨好客,而有人则说泰国人欲壑难填,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掏空外国游客的钱袋。有人说泰国人诚实宽容,而有人却说泰国人谎话连篇,动辄妒性大发而拳脚相向。真正的泰国人到底是什么样呢?如果你从来没有经历过文化震撼,从泰国开始你的精彩之旅吧。
任何人在他熟悉的环境里会感到安全而从容。一旦进入到一个文化迥异的国度,比如泰国,肯定会产生一些奇怪的第一印象。有人暗自哭泣,有人面带喜色实则内心茫然。有人热爱泰国,有人讨厌泰国,有人对它爱恨交织,但却很少有人能漠然处之。这些纷繁复杂的感情就是文化震撼的实质。可以说这些仅仅是第一印象,假以时日,你的第二印象、第三印象自会还其本来面目。有一点可以肯定,泰国绝不是一个索然无味的国家。不要急于融入泰国或者泰国人。冷静一点。慢慢开始。不要过分相信你的第一印象,去欣赏它们吧。它们自然而然地产生,却也难免流于肤浅。不过。
第一印象却只有一次哦。
在第一印象形成期间,你的感官正努力适应新的刺激。你可能会觉得你自己人见人爱,是大家眼中美丽风趣的可人儿。你也有可能会发觉一些你一向认为温文尔雅的正确举止竟会被理解甚至误解为古怪粗鲁、充满敌意,这两种情况你可能都会遇到。在这个阶段,你以往的生活经验还没有和眼下的生活结合在一起,这些点点滴滴就积累起宝贵的第一印象。只要你愿意,泰国一定会使你的生活更加完整。那些或爱或恨的第一印象就当做是一时的疯狂吧。不妨在呐喊和沮丧之间徘徊,但你绝不会漠然。尽情享受你的泰国之旅吧。
厌恶与欣喜
初到泰国,接触到泰国文化,移居者会更加意识到他自己和本国的文化,会试图把他的所见所闻所感转变成所熟悉的一切。当无法完成这样的转变时,他变得迷惑不解,不知所措,开始在爱与恨之间徘徊。这一段时间是最危险的,也正是此时移居者开始遭遇文化震撼。简而言之,他们体验着两种相互矛盾的情感:厌恶与欣喜。
厌恶
有些人感受的文化震撼是大众化的。他们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时感到震惊,感到厌恶。当他们走出摩登机场明亮的玻璃门,登上豪华的空调大巴,来到下榻的酒店时,他们离开了熟悉的舒适环境。渴望着体验这个全新的世界。
他们可能踏上了一条人行道,这和他们回家的小路有所不同。这里小贩云集,脚踏车来来往往,路面坑坑洼洼,必须留神脚下。而如果你下榻的酒店在旅游区,你的遭遇会使任何一个新来的人想要打道回府。“嗨!你去哪儿?要车吗?”出租车不打表,司机也不愿去你要去的地方,公共汽车的拥挤超乎想象,而且行车路线变化无常。
如果你有幸乘坐空铁,心脏强壮且手脚利索,冒着酷热爬上长长的台阶之后会在顶点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你所要做的就是从你熟悉的售票机中买票,找出乘车路线,注意在哪一站下车。由于近年来空铁极大改进了曼谷的交通,乘坐空铁是明智之举,只不过你要在拥挤的人行道上寻找这条街的名字,极有可能街名是用大号的泰语写的。你要用望远镜才能看见小号的英文译名,比如“新街”,指的是曼谷最老的一条街。
你冒险品尝了丰富的泰餐,发现比你在国内的泰国餐厅吃的要辣许多。你于是冲向卫生间,那也不过是在地上挖的一个小坑。蹲下身去,赫然在目的是纸篓里用过的厕纸。此时你汗流浃背,如果幸运的话,身后水管里的水会滴答滴答地冲洗你的后背。你迫不及待地想看泰国的寺庙和建筑,你早就在国内的电视和宣传手册上领略了它们的风采。你走近一张微笑的脸想要问路,却发现泰国人完全不会看地图,哪怕是曼谷的:更不会指路,不管是去王宫还是餐厅的厕所,不管是用泰语还是英语。他们只有一句“在那边”。
你开始感觉不妙了。外面的世界和你原来在录像里看到并为之心醉神迷的一切截然不同。精心编辑的录像里没有大声撸鼻涕却不用手帕的情景,没有不可饮用的水,没有酷热、噪声、肮脏、蚊蝇、蚂蚁、蜘蛛、蜥蜴、狗和蛇,也没说真正的鸡汤里只漂着一只鸡爪。你开始问自己:“噢!我在这里做什么?我为什么来这个国家?”
这些第一印象关乎这个刚刚发达起来的国家的生活,而和泰国的文化无关。小贩在人行道上摆摊赚钱,主要是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向外国人兜售盗版光碟、路易威登手袋、鳄鱼皮钱夹和古琦手表。除了鸡爪汤,泰国人对那些困扰你的东西也同样不喜欢。如果那些所售商品大同小异且一眼望不到头的小摊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泰国人会十分高兴。但是,身为泰国人,他们从不抱怨,他们只是回避和忽视。泰国人天生有一种本领,可以对那些他们不想看见的东西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一旦离开闹市区,许多烦扰就消失了。那些不能消失的你就要学着容忍。当你深入内地,在真实的环境里去探寻泰国风味的时候,你很快就能学会蹲在厕所里,并随身携带厕纸和牙刷。大多数人发现他们渐渐适应了,当然,驱蚊剂、易蒙停胶囊和空调机也起了点作用。
狂喜
其他游客的反应是截然不同的,他们狂热地爱上了这种文化差异。狂喜和厌恶着眼于泰国生活的不同方面,安详的僧人、拥挤的公车上温驯的面孔、寺庙里美妙的宁静、节日的快乐、仪式上的神秘氛围、泰国的舞蹈和手工艺、面带微笑的人。所有这一切会让你发出感叹:“啊!这里的一切都是多么美好啊!”
虽然泰国人更愿意接受人们的狂喜而不是厌恶,但是这种狂喜同样是不真实的,带着种族优越感。泰国和泰国人不可能像那些欣喜若狂的人们所想象得那么好,有些人带着欣喜在泰国住了很多年,并没有调整他们对泰国的浪漫印象,但也有许多人一旦认识到这些“美妙的泰国人也是普通人”时,就从狂喜的顶峰跌入沮丧和失望的谷底。其实,泰国人美丽迷人又隐忍宽容,但他们不是圣人,也不想装作圣人。
你尽可以告诉泰国人这里人杰地灵,他们很乐意听到这样的话,但是不要信以为真,至少别全信,否则你就会受伤。
困惑
多数来泰国的游客,尤其是那些想多住些日子的人。乍到泰国的感觉是离水之鱼。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怎么做才恰当,不知道别人会赞同还是反对,标志不懂,语言不通,稀奇古怪的食物,稀奇古怪的人和稀奇古怪的风俗,不知道别人是否真心相助,是应该以礼相待,还是避之唯恐不及。所以游客们忽而欣喜。忽雨厌恶,但多数时候是困惑的。
现代社会的矛盾之一是人们常常像飞人一样从自己熟悉的环境飞到了地球的另一端,时间、气候、文化都完全不同,但第二天一觉醒来,还要如常工作。宛如一粒稻种离开了精心的呵护,被移植到陌生的土地。如同娇弱的幼苗一样,移居到陌生国家的人也需要适应才能生长得枝叶繁茂,否则就会枯萎夭折。但人们又不同于需要大量吸收养分的小苗,即使没有农夫的悉心呵护和同类的陪伴,他们也能顽强地生存。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坚持下来,许多人在新奇的环境中感到欢快,但所有人都对这种文化震撼有着或多或少的困惑。
回到童年时代
来到一个新地方,人们会发现对日常生活中的基本事情也不知所措。他甚至发现不知道何时说“早上好”。他也许会不下一百次地对见到的每一个泰国人说“早上好”,而在家里他通常只说两三次的。他也许不知道是否该同别人握手、付小费、和陌生人交谈、发出邀请、拒绝邀请、约会早点到或是晚点到。他见到别人不知说些什么,即使他们语言相通。他完全不明白泰国人什么时候开玩笑,也不知道人们在想什么。一切似乎都没有规律可循,他无法预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又会有什么样的感受。他又变成了一个孩子。
这些成年人忽然发现他们重回童年时代。他们像孩子一样依赖着别人,即使是做最简单的事情,他们也要靠那些能说几句外语的泰国人。打电话、乘公车、买安全套、寄信,这些都成了冒险。找住处、雇女佣是当务之急,而购物更成了探险之旅。泰国之于这些初来乍到的人就像大千世界之于孩子,一切都是未知数,令人兴奋,误会重重,又危机四伏。
泰国人虽然宽容,却不会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成年的外国游客。孩子们,不管是泰国的还是外国的。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他们想做的事情然后离开,但成年人却不能。所以从读到这本书的时候开始学习吧。不过,我们要再一次强调,不要着急,慢慢来。
你应该在短时间内对你的行为做基本的调整,学会以一种新的方式重新理解周围的世界。此间的心理压力会导致你早晨感到欣喜而下午陷入沮丧。泰国人生性善良(我认为),(基本)不会介意你欣快症发作时的独自微笑、咯咯嘻笑和放声大笑;但你哭叫时,请避开他人。
反应
这种充满不安和困惑的第一印象时期不会持久。没人愿意做陌生人,置身局外,无依无助。所以,游客很快就会开始反击了。为了抵御陌生文化的冲击波,他要努力地吸收这种文化震撼。
为了保持心智的健全。游客们通常以四种方式来应对文化震撼:逃避、面对、封闭、融合。
逃避
逃避是最简单的方式。那些短期旅游的人知道他们只不过在此盘桓数日或数周,所以能最充分地享受这种新的体验。祝他们好运。
那些要在泰国工作至少一年的外国人同样会逃避。他们从让他们感到不适的泰国的环境逃避到家里,吃着熟悉的进日食品。看喜爱的卫星电视节目,和外国移民或者在国外受教育的泰国人交往。成熟的逃避者总是在新旧文化的交界处徘徊。
面对
有些游客总是在抱怨,多数时候他们抱怨的对象是那些也有同感的其他游客,但也有时是泰国人。在他们对泰国的价值观、能力和行为的批评中暗示着这里的一切都比不上他们自己的国家。但他们并不深陷于这种优越感。他们是有意义的。而泰国的社会是没有意义的。对这些游客来说,他们要和泰国文化斗争并取胜。
封闭
所有外国人都会不同程度地缩进一个小圈子里。这个小小的“文化气泡”由那些在外国文化面前遭受同样问题的人组成,他们形成了一个旅行者社区或者叫做移民社区。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即都要适应移居者的文化。移民俱乐部、商店和小型超市能满足他们的基本需要。他们不论是来自于美国、日本、非洲,还是来自于相邻的亚洲国家,都会相聚于鸡尾酒会或相互到对方家中做客。在这个陌生者的天堂里,他们同病相怜,而这里的泰国人则绝大多数是负责倒酒、上菜和清洁的工人。
参加俱乐部是一种正常的符合逻辑的行为,因为那里播放电影,提供你喜爱的食物,并且把你的孩子送到讲英语的学校,在美国或欧洲的泰国人也是这样的。他们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走到一起来,并不排斥所处的泰国的环境。相对来说,很少有在泰国的外国人是完全封闭的,一旦他们在新环境里站稳了脚跟,就会厌倦那个移民氛围而逐渐远离,另一些人则只在需要时才去。
融合
只要愿意,在泰国的老外有足够多的机会与泰国人融合。在这种融合中,双方都会保留各自的文化特征。但是融合不是同化,外国游客不可能变成真正的泰国人,不管他们有多么热爱泰国,也不管他们在泰国住了多久。
为了融合,游客们要有意无意地去除横亘在他
们和泰国人之间的社会障碍。这是一个缓慢的过
程。他们会逐渐发现不再依赖那个外国人的圈子寻求友谊和娱乐,和泰国人相处也感到怡然自得。
融合的程度因人而异,而且是双赢的。当社会障碍消除时,外国游客既可以享受本国文化,又可以领略异国文化,他们不会有任何损失,还就此抛开了文化震撼。
消除障碍
消除社会障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果你在泰国工作,你就会像周围的移民圈子里的人和当地的泰国人所希望的那样,遵守所谓的移民文化。
“我们的生活已经够累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有时间和精力去深入泰国人的圈子呢?”在本书开始之前,我们问了很多在泰国的外国人这个问题,他们的回答惊人地相似:我们知道来泰国工作和生活不容易,至少在起始阶段,但是尽量对泰国人多一些了解会使生活轻松点。就从你感到愉悦的地方开始向泰国入学习吧,不管是泰式按摩还是泰国传统舞蹈。随着你对泰国了解的增多,泰国文化会越来越吸引你。
文化震撼复发
从早期的文化震撼中脱身不是一个简单的直线的过程。根据你接触其他文化的个人经验,找到两种文化的差异并逐步适应要花上数日、数周或者数月。文化震撼的喜悦或烦恼会变淡。你将习惯于外国人这个身份。虽然所闻所见仍然是你不懂的泰语。但你会习惯并欣然接受。
过几个月或几年,当你以为自己已经开始了解泰国的时候,文化震撼旧病复发了。从来没有交谈过的一个人派用人给你送来一篮芒果做礼街;你颇为信任的女佣请两天假去探望母亲却一去不回;你的邻居开口要一万美元去修那辆只值五千美元的破车。这一切简直不可理喻。学习文化
有些时候,你对泰国了解越多,你发现越奇怪。当你开始把这当成家的时候,有人突然提醒你是个老外。但是千万不要对文化震撼的反弹过于沮丧。因为这只是学习过程的一部分。
文化震撼袭来时,不管是什么形式,也不管你多么沮丧或欣喜,请记住文化震撼的基本成分是无知,导致你在突发事件面前束手无策。一旦你从泰国人的角度理解了这一点,文化震撼就会悄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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