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极聪明极成熟”的笔——萧乾略记<br> 《朝花》编者中,原先由陈诏与萧乾先生保持联系,老陈退休时把手上的作者关系移交给我,其中就有萧先生。几年之中,我与萧老书稿往来,交谊渐进。有一次到北京,还曾到地处复兴门外的萧府拜望老先生。由于在京城逗留的时间极短,又想多看几位作家,所以我没有采用前事前预约的方法,而是做了贸然叩门的不速之客。萧先生对此倒也不介意,夫人文洁若恰好不在,他就亲自为我沏茶,一边笑着说,吃新闻饭的,都很会利用时间的。先生穿着很俭朴,旧衣旧裤,须发没有仔细整理,看上去就像里弄中常见的邻家老大爷。<br> 就是这么一位“大爷”,与老伴文先生一道完成了一项众所瞩目的文化工程——翻译爱尔兰作家乔伊斯的长篇名著《尤利西斯》。我看了萧老有点杂乱的写字间,书和资料到处放,想来是实在忙得顾不上整理了。于是我想起了萧老的一篇题为《万利西斯》的文章,内中描述他俩翻译工作的情形,叫做:一对老人,两个车间。这对老夫妻对手里的翻译活儿,觉得有问题时就凑在一起商量,余下的时间则在各自的“车间”里劳作,互不相扰。当时我对文先生了解不多,但知道萧先生投入细致的翻译作风。他曾在一篇文章里记叙自己的工作情形:译到都柏林贫富悬殊的情景时,大意是宫廷里艳服歌舞,声色飞扬,外面的饥民则面带菜色,吃着酸模叶子。<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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