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冯自由《革命逸史》记载,孙中山初在广州行医,除在西关冼基设立东西药局以外,还得教友左斗山、传教士王质甫的帮助,另设诊察所于广州双门底基督教长老会的圣教书楼内。“广州双门底圣教书楼为基督教徒左斗山所设,其司事日王质甫。”左、王二人皆先后为兴中会会员。其中,左斗山笃信新学,凡属上海广学会出版之西籍译本如林乐如、李提摩太所译泰西新史揽要,西学启蒙十六种,《万国公报》等,皆尽量寄售,是广州唯一的新学书店。康有为是该书店的常客。
圣教书楼的内后进为基督教礼拜堂,每星期由王质甫兼任讲道。经笔者初步考证,双门底圣教书楼位于今广州市北京路北端日“财厅前”地段,背靠原法国领事馆(1866—1927年)的大片园林,与清“藩司”(辛亥革命后在“藩司”地址上建立广东省财政厅大楼)相邻。以笔者之见,圣教书楼极有可能就是建于20世纪20年代初的商务印书馆广州分馆(今广州科技书店)的前身。
“乙未广州重阳之役,杨衢云在香港以长短枪六百杆,伪装胶坭(泥),寄圣教书楼王质甫名收,为海关破获,左斗山因是被捕,得美领事保释。先是粤督谭钟麟因闻党人多属教徒,密令王道台存善会同西牧师香秉文到轮船码头截拿,王质甫得香牧师密通消息,步行赴韶关入江西走脱。”
可见,圣教书楼不仅是一家专卖西方新学的新式书店、孙中山先生早年行医的诊察所所在地,而且还是1895年乙未重阳广州起义的重要机关之一,陆皓东就是为销毁党人名册而返回圣教书楼时被捕于斯的。实际上,在陆皓东返回之前,左斗山已经将党人名册投毁于水井里了。孙中山等之所以把党人名册、枪支武器等藏于圣教书楼内后进基督堂内,而不是藏于其几百米之外的王氏书院里,是因为当时衙门不敢随便干扰礼拜堂,否则易引起传教士抗议,进而演变成外交风波。孙中山等正是利用这一点而将乙未重阳广州起义的重要机关,设于圣教书楼内后进基督堂中的。
圣教书楼属主左斗山,因是被捕并得美领事保释后,仍不改初衷。为宣传起见,更在圣教书楼对面的卫边街(今吉祥路南段与广卫路交界处。当时双门底街北端与卫边街之间的街区比较空旷,故二者只是打“对面”的关系,不像今日之此地,人烟稠密,楼房障眼)租了一间大厦,辟为“大光观书楼”,陈列古今中外图书及新旧约《圣经》,供人观览,并请苏复初主理其事。其不屈不挠、矢志不渝的精神,堪为后人之懿范楷模。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