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理关心东方歌舞团的组建和发展,可谓无微不至。张均说:“周总理对团址、住房、人员调动、全团编制、出国学习、业务分类等,都做了一系列的指示,特别对演员德育方面的要求,更让我们刻骨铭心,终身受益。
” 我们清楚地记得,1964年3月,周总理出访非洲14国刚刚回到北京,就在紫光阁会见了东方歌舞团演员。周总理说:“我冈0从非洲回来,还没有向中央汇报呢,就先见到了你们。这次去非洲,激起了我们这些‘老马之志,烈士之心’,你们是搞亚非拉歌舞的,更应该动心。要‘志在千里,四海为家’,要向在马里的中国种茶专家学习,‘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 张均说,总理要求我们要深入到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地区,要获得感性知识,要学到更多的东西,要获取第一手资料。
近半个世纪以来,我们从亚洲到非洲,又从非洲到拉美国家的音乐舞蹈,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音乐舞蹈精品杰作都学回来。对于艺术家而言,这不仅仅是为文艺外交服务,而且还提高了演员自身的文化素养,增强了艺术鉴赏能力。
东方歌舞团演员们走进中南海紫光阁,总是感到无比荣耀,而且特别有亲切感。周恩来总理每次同我们演员交谈时都有明确指示,倡导我们如何把握好审美取向等。例如,1963年5月22日,周总理在紫光阁与东方歌舞团演员张均、金志南、安胜子、张玉娟等在一起交谈。
周总理问:“听说你们对拍电影布景有意见,张均说她的《拍球舞》布景像魔爪,这怎么行呢。” 安胜子说:“我们有不同观点和建议,她们不听取也不采纳。” 接着,周总理说起舞剧《鱼美人》,“这个舞剧再怎么改也是洋味了,主要演员是个好演员,但就是跳起舞来就带洋味。” 周总理问:“金志南,看了柬埔寨皇家歌舞团的演出吗?” 金志南说:“看了。” 周总理问:“你们的手能像她们一样吗?” 金志南说:“不能。” 周总理说:“现在开始练可以吗?” 金志南说:“不能。” 周总理说:“那你们要好好向张均学习。”三从病榻上打来的电话 2007年1月28日,临近新春佳节只有’9天了,全国上下各社会团体一年一度的团拜会一个接一个,忙碌不停.,拜年电话接连不断。
我正在书房电脑上聚精会神地写作,客厅电话铃不停地响。我怕写作思路中断,就没有马上去接听。想写完文章中的一段,再去按电话上的来电显示回复对方。
隔了几分钟,电话又响起来了,而且响个不停。没有办法,我只好走到客厅看了看显示的号码。来电话的不是别人,是张均。
她是很少来电话的大忙人。此时,我想到是否有什么急事。于是,赶紧拿起了话筒,拨通她的电话。果不其然,听到张均颤抖的声音,“小玛呀,我,我!”声音哽住了,“我被确诊得了结肠癌!这次比较严重啦,我第一个想到告诉我们的小玛。” 1998年张均做乳癌手术,这次是结肠癌手术后扩散了。
当我从话筒里听到张均亲口说出这个不幸的消息,一时不知所措,如雷劈顶,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流下。惊愣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张均别急!别急!沉住气。快说,你要我做什么?”张均说:“最好的化疗药打一针就是四万四千元。一个月四次,半年为一个疗程,全部自费。这种化疗可以延缓寿命!”我当即说:“你自己要遵从大夫确定的治疗方案,我会想法子,尽我所能吧。” 挂了电话,我一个晚上发了_16个短信,向多方求助。
我只想一件事情:中国独一无二的东方舞蹈首席表演艺术家得了重病,我们绝不能迟疑一分钟。她的生命是多么重要啊!哪怕延缓五年,三年,一年,半年,甚至三个月,一个月,我们也应该全力以赴地去争取。
当她病人膏肓的危急时刻,我急忙给文化部孙家正部长发了这样的短信:“孙部长:这件事我只能向您报告,张均是东方歌舞团建团元老,她是一位了不起的艺术家,目前她身患绝症急需昂贵的化疗救治费,恳请孙部长关怀。”几分钟后,我接到孙部长随行秘书蔡伟良从美国发来的回复:“莫德格玛女士:你好。发来的短信收到,孙部长正在美国访问,2月5号回国,回京再联系吧,祝安!”我把这个短信转发给了张均。张均就像在绝望中见到曙光,激动地说:“小玛,你真行,把我的病告诉了文化部孙家正部长,我很知足。” 她重病在身,在当时得到文化部孙家正部长等各级领导的关怀,政府和东方歌舞团也帮助解决了部分医疗费。东方歌舞团许多同事和朋友们对张均关怀备至,84岁高龄的王昆大姐坐轮椅去医院探望张均两次,俩人还在一起吃了一顿炸酱面。她们这次的见面言语不多,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张均多次亲耳聆听过周总理对东方歌舞团的重要指示,她是东方歌舞团那一段历史的见证者,是汇集以印度舞蹈为轴心的东方舞蹈文化辉煌成就的舞蹈家。
她生命垂危时刻如此知足镇定的心态,让我久久不能平静,辗转反侧在不眠的长夜里。她那一步一个脚印的艺术历程,就像昨天的事情一样,在我的脑海里记忆犹新。P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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