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这些文字记载说明,隋代藏书在战火中毁弃是严重的,嘉则殿藏书不知所终,被怀疑尽焚于广陵。东都观文殿藏书亦被漂没于黄河底柱。可是据此便得出结论说,“尽亡其书”、“无一帙传于后代”,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
第一,隋家书籍,自大业元年起柳誓领导按正御书抄写了50副本,分置于两京宫省官衙。除西京嘉则殿37万卷藏书和东都观文殿正御书及香厨、宝迹台等处藏书外,其他各处未见记载者尚多。李渊父子太原起兵后,很快就掌握了西京长安,西京嘉则殿37万卷藏书即使运到广陵(扬州)被焚了,分置各处之书当被唐军接收。东都之书,被宋遵贵所监运的,前引《隋书·经籍志序》未明言是何处之书及卷数,仅说“其所存者,十不一二”;《新唐书·艺文志序》仅说“得隋旧书八千余卷”;《大业拾遗》仅说“观文殿宝厨新书八千许卷”,故宋氏所监运者仅系西京观文殿全部之书。宋氏所监运的这批书也不是“尽亡其书”,也还有十分之一二被救起,其目录虽为水“渐濡”,“时有残缺”,后来还是成为编撰《隋书·经籍志》的底本。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卷一云:“炀帝东幸扬州,尽将随驾,中道船覆,大半沦弃。炀帝崩,并归宇文化及。化及至聊城,为窦建德所取。留东都者,为王世充所取。圣唐武德五年,克平僭逆,擒二伪主(作者按:即窦、王二人),两都秘藏之迹,维扬扈从之珍,归我国家焉。”他所说虽仅指书画,但书画与书籍往往是储存相近或一起的。他这里明言无论是运到扬州的西京旧藏,还是东都观文殿所藏,在窦建德、王世充投降后,都归了唐室。所以,隋唐交替之间,隋书并未全亡,仍有不少成为唐室藏书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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