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把形象戏剧化
1.不会写作的老师
维恩·布拉斯岱一直是琼。弗兰克林心目中的编辑祖师爷。弗兰克林是一个出生于小地方的年轻作家,他初出道儿闯天下非常辛苦。他可以找到医生、律师、木匠等各行各业的佼佼者做老师。可是,作家老师就难找了。
父母知道弗兰克林有志于写作,都表示鼓励,但他们心底里显然认定那不过是他的少年白日梦。源源而来的退稿通知,也影响着他的自信心。
弗兰克林在图书馆埋头猛读伟大作家的传记。他们是怎么成功的?答案几乎千篇一律:他们因为找到了一位慧眼识珠的编辑。
于是,弗兰克林像其他写作人一样开始了访求名师之旅,希望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赏识他的恩师。若干年后,弗兰克林担任海军的军中记者,奔忙各地,仍然访求名师。后来他在《水手》杂志社工作,终于遇上了维恩。
维恩流露出高雅的气质。从他坐在旋转椅上俯身盯着稿件,认真审阅的姿态,就看出他是个了不起的编辑。
当然,弗兰克林第一次交稿就被他训了一顿。直到今天,他不仅记得维恩说的话,也还记得他用字遣词精确讲究,每一个字都是对准他的自尊射来的箭。
“阿钟,”维恩说,“遇上不会拼的字,拜托查一查字典。”像许多年轻写作者一样,弗兰克林一向认为只有笨人才查字典,字典只在非常紧急时才用得着。
可是,维恩桌上就摆着一本韦氏第七版大学字典,旁边台架上还有另一版本的韦氏大字典,两本字典他都经常查阅。现在,30年后,弗兰克林每次细想当年最令自己害怕的是什么,都会想起同一情景:维恩伸手去翻字典。
在维恩看来,写作是一种技艺,要心里清楚自己想说什么,然后一语中的。他要求弗兰克林每天早上交一篇短稿放在“收稿篮”内,他称其为“8时30分稿”。假如不见文稿,他会站起来指着稿篮说:“阿钟,稿呢?”
必要时,维恩会眉头一皱,这种形象结合了愤怒、厌恶、失望,再加上些许对人性弱点的悲悯。在他手下做事初期,往往是弗兰克林抬头一看,发现他正注视着自己,好像自己是很不顺眼的东西。
维恩教导弗兰克林发问要切人重点,要探究幕后内情,要追求事实真相。因此,在维恩麾下摇笔杆的人从没有人怀疑过他的为人,或查究他的出身,或质疑他凭什么享有神一般的地位。他们根本没想到过这些问题,维恩有这个权利,他当之无愧。
维恩说,不错,《水手》这本刊物是宣传品。他从不讳言这点。不过,他接着补上一句,这是全世界文字最佳的宣传品。
一次,维恩对弗兰克林说,写一个句子,要是用词不当,简直就是裤子拉链没有拉好就上舞台,丢人现眼。因为他对于编辑过的文稿要求严格,弗兰克林先是战战兢兢,后来是带着几分惊喜,一步步发掘出文字之趣。此后,弗兰克林往往费整天工夫只写了一小段,结果还是删掉重新写作。
弗兰克林凝视着打字机,绞尽脑汁遣词用字,只想到要过维恩这一关。同时,弗兰克林也担心刚放进他的“收稿篮”的那篇东西是否写了些什么蠢文字。弗兰克林心里最希望的是博得维恩赞许,说一句“尚可一读”,并展颜一笑。
弗兰克林把文稿放到篮子里,维恩偶尔扬扬眉毛,表示知道了。但通常连头也不抬,继续看他正在读的那一厚册古希腊的书,或是带注解的海军战史。
过一会儿,维恩会抬起头,勉强地凝视稿篮。随即拿起文稿,略一展开,发出清晰可闻的一声长叹,把稿丢回篮里。他会把坐椅一转,取下老花眼镜,朝窗外望去。
维恩终于准备讨论文稿的时候,便朝他桌旁一张军用硬木靠椅一指。每逢此刻,弗兰克林就陷入难以言状的恐惧。那张木椅子是弗兰克林所坐过的最硬的椅子,话说回来,坚实的也许是弗兰克林坐在那里所学到的真理,而不是椅子吧!
学艺期间,维恩哄劝过弗兰克林,责骂过他,也会喝彩、批评。
弗兰克林在维恩手下工作5年,勤奋的工作使弗兰克林得了胃溃疡,但也使他人了行。后来他被巴尔的摩《太阳晚报》雇用,采访主任对弗兰克林的文字功夫另眼相看,立刻派他做文字编辑工作。
一年年过去,弗兰克林的写作能力大有进步,可是他对维恩的依靠并没有减轻,弗兰克林向他求教的问题也越来越复杂。维恩已退休,住在乡间,弗兰克林常在周末去拜访,当然是向他请教写作上的问题。深夜,坐在火炉旁边,弗兰克林就文稿的起承转合、伏笔、结构这些方面虚心地请教。多半是弗兰克林说,维恩听。然而谈话结束时,弗兰克林通常都会得到他所求的答案。
弗兰克林永远忘不了最后一次讨论写作时的情形。他们坐在维恩家的餐桌旁,谈性格与环境的关系。维恩用早年那样的目光瞪着弗兰克林,用他有重要的话要说时的那种非常谨慎的语气说:“阿钟,我不明白你讲的是什么。这些年来,我一直不明白你在谈什么。这幕哑剧已经演得够久了,我并不是你所崇拜的那个人。”
维恩说,当年他到杂志社求职的时候,对写作所知有限。他干过的行业很杂,还在停车场干过,每遇政府机关招聘他一定应聘。后来,《水手》杂志社雇用了他,他缺钱,就接下了这份工作。
“我就这样,”维恩说,“带一批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我呢,每个字都要查字典,每个句子都是半看半猜,每篇东西都得念50遍。他们要是知道真相,早就把我解雇了。因此,我把自己扮成不容侵犯的角色。后来,你来了,希望我教你写作。我只好尽力帮助你。可是,我用来磨炼你的那块金刚砂,多半就是你自己。”
弗兰克林坐在那儿,无法判断维恩讲的是不是真话。他想,他是要把自己和他之间的脐带剪断吧。从那以后,他们再没有谈写作,弗兰克林常因此觉得怅然若失。弗兰克林并不相信维恩的话,因此对维恩抽身而退耿耿于。
几年后维恩过世了,弗兰克林应邀整理他的文稿,维恩的坦诚才获得确证。他留有一份他所写的,或者更确切地说,他想要写的原稿,简直外行得让人可笑。
维恩写得不怎么样,但他却把自己扮成了写作高手,因为他把“高手”这个形象戏剧化了。重要的是他真正教会了弗兰克林所需要的东西。他让弗兰克林明白了语文是精确的工具。他教导弗兰克林,这世界是比人想象中更复杂、更微妙,有更多令人惊奇的事物的地方。只要他愿意睁开眼睛观察,敞开心灵接纳,勤奋地学习,认真地工作,绝不会江郎才尽。这已不是写作技巧,而是做人的技巧,这正符合了“人情练达即文章”的道理。
2.一个粗野的家伙
丹尼斯·罗德曼有一种独特的篮球天才,他在美国国家篮球协会里比任何其他队员都能更好地抢得篮板球。他在底特律活塞队、圣。安东尼真马刺队和芝加哥公牛队都打过球。从荣辱兴衰的生涯中,他总是设法使自己成为众人争论和注意的焦点。曾被人称为“大虫”的他,在上述三个队停赛期间发现:他要想成为真正的球星,需要有他自己独特的形象。
于是,他选择了反叛者的特征:他把头发染得绚丽多彩;文身;猛撞毫无警觉的对手;高声尖叫着指责对手、队友、俱乐部老板,甚至自己的朋友。他在场上会有意给人一种“失控”的印象。每场赛事结束后,他都把队服背心抛向看台,留给为他欢呼的观众。
罗德曼懂得:粗暴的行为就等于引入注目,这是一种戏剧化形象的表演,而引入注目就能产生为他表演付给的高额酬金。
罗德曼已经熟练地运用在“控制之下失控”的技巧。罗德曼的前情人和顾问曼多娜懂得:宣传他那种粗野是非常重要的,而罗德曼领会得也很恰当。他在第一部作品《像我想要做的那样坏》中确认了这样一个道理:毫无顾忌的态度,也能达到像比尔。考斯比那种温文尔雅同样好的效果。
罗德曼成功了,在这个讲求声望的现实世界上,他的身价迅速提高。在生活中,有些人天生具有完善自己的形象、技能、性格、外表和行为举止,以得到公众的重视或满足公众口味的能力。他们有时可以毫不费力地获得极好的形象。但对大多数人来说,树立美好的形象,却需要积极主动去追求。追求的核心就是改变自己的现状,使自己具备美好形象的先决条件,其中包括行为举止、对未来充满信心、物质条件以及其他数不清的与众不同之处。
3.两个著名嬉皮士
如果你有一台冰激凌制造机,那么你只需往里面填进一定量的牛奶、盐和香料,于是一份凉爽可口的甜点就出现了。两位企业家本。科恩和杰瑞·格林菲尔德就是用这个简单的公式,添加一种奇特诱人的香料,使他们的生意在全国范围内迅速火爆。
他们在公众中的形象是长头发、络腮胡、法兰绒衬衫、风度翩翩、和蔼可亲的冰激凌爱好者。他们的推销广告词,就印在本和杰瑞公司早期销售冰激凌的纸版箱上,广告词是:“两个实在的家伙:本和杰瑞,他们住在佛蒙特州,那里绿草如茵、天空湛蓝、盛产黑白花奶牛。他们就在那里生产味道非凡、世界水平的冰激凌。”
这两位企业家把自己形象定位在朴实无华,致力于环保事业的“好心人”上。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坚持不懈地为塑造好这个形象而努力。他们亲自做大量的表演,其中包括他们驾驶一辆多用途房屋汽车跑遍了全国。
他们把那辆车称做“移动奶牛”,因为汽车两壁上画着奶牛。他们也做了很多促进社会公共事业的事情,尽力宣传环保观点:“人人都要为社会和环境作贡献。”
此外,他们打出广告,在全国范围内招聘一位总经理。通过这一众所周知的应聘总经理竞选活动,他们的公司,比其他生产同类产品的公司获得了高额的利润。最终使本和杰瑞公司成了一家具有1.4亿美元资产的大公司。
4.明星形象与高酬金
对我们很多人来讲,对某一成就的公开报道越来越比成就本身更重要了。
好莱坞的明星制造模式,冲出了娱乐业进入了其他领域。而且,使普通人具有知名度,进而使具有高知名度的宣传手段日渐精良。
在O.J.辛普森审判案中,法庭上一系列激动人心的场面从两个方面展开:一方面是法律问题,而另一方面是著名的检察官和律师的表现。
公诉检察官玛西亚。克拉克不仅受到新闻媒体,同时也受到时装记者特别仔细、彻底地审视。通过这位女检察官,由好莱坞派生出来的明星开发模式明显地得到了证实。
在案件审判一开始,克拉克是以一个有事业心而且具有坚韧不拔性格的面目出现的。尽管她表现出典型女强人的特点,后来在媒体的压力之下,还是不得不修改自己的形象。以前她所办的案子从没有受到过媒体的关注。而一旦她成为千百万双眼睛注视的焦点,她才懂得她个人举止和外表即“形象”的重要性。
由于克拉克的声望变得像法律问题本身同样重要,她也就不得不对自己的“形象”做相应的修改。而她改变形象的手段,几乎涉及了好莱坞模式的方方面面:声望培育,加强新闻报道,操纵自由媒体,以及策划利用亮相的场合。她把普通的套装和显得很乱的卷发,改变成显示贤淑的连衣裙和流行的新式短发。
克拉克不仅改进了自己的形象,而且也启动了新闻媒体对她的报道。由于她已经使自己的形象变得更温柔,更贴近公众,所以随之而来的宣传也大多是溢美之词。
克拉克形象的改变非常成功,因此在辛普森案结束之后,她依然处在名人的地位:她成了漫谈专栏关注的对象,不时有关于她浪漫情趣的报道出现;她成了南加州重要聚会一级约请名单上的主要人物;她的书还没有撰写,就收到预付款450万美元。
5.看清楚你自己
阿瑟。项帕拉托里是新泽西——曼哈顿航运公司的开发者和业主,是一家从事货运运输公司的董事长。作为一个鼎鼎大名的富豪,他并没有过着奢侈的生活,每天仍旧辛苦地工作。可阿瑟小时候并不是这样勤奋的。他小时候很不听父亲的话,虽然并不笨,可总是不用心读书,天天到街上乱逛,有的时候还会和一些街头混混儿玩在一起。他的父母很是为他的将来担心。他的父亲在镇上开着一家私人诊所,全家生活全靠它来维持。
那一年阿瑟14岁,一天他丢下该完成的作业,正准备溜出去玩,忽然发现父亲站在他的面前。阿瑟有些慌乱,父亲却很和蔼地对他说:“你不是很想知道我年轻时候的趣事吗?我来告诉你吧。”阿瑟随着父亲的话坐了下来,他忐忑不安地盯着地面,根本没有意识到父亲下面的一席话将会改变他的人生。
父亲摸摸阿瑟的头,微笑着说:“那次我们家买的一只鸭子跑到屋子后面一个废弃的下水道里去了,你奶奶叫我和约翰叔叔一起到下水道里面去抓回来。那个下水道很窄小,开始时只能容得一个人通过,而且必须弯着腰。我跟在约翰后面一步一步慢慢地弓着身子走着,走到两根管子的交接处,这里宽阔一些,两个人可以转身了。那只淘气的鸭子大概是走累了,正待在那里,我们兴奋地抓住它就往回走。这回又是约翰走前面,我跟在后头。走出下水道,我们把鸭子放了回去。这时候,我看见你约翰叔叔的头上、背上和脸上都被下水道管子里的污泥、铁锈等脏东西搞得乱七八糟,我想我肯定也差不多,赶紧跑去打了水把手和脸洗了好几遍。约翰却似乎无所谓,就那样子出了门,还拉着我。人家一看到他,都围了上来,问是不是在哪个疯人院走丢的疯子。”
听到这里,阿瑟哈哈大笑,他问父亲:“约翰叔叔有没有感到尴尬?”父亲笑了笑,说:“原来,我因为一直跟在你约翰叔叔后面,下水道里的脏东西都被他蹭掉了,出来的时候我的身上很干净,约翰叔叔看到我身上很干净,以为他也一样,就随随便便洗了下手。哈哈,搞得路上所有的人都在问我需不需要帮忙,把这个‘疯子,送回去。”
阿瑟又大笑了起来,父亲却突然严肃地说:“你要记住,别人永远不可以是你的榜样,你要自己看清你自己,否则,你就会变成一个事实上的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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