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这一活动中,同时也出现了一种否定十月革命意义以及列宁历史成就的历史修正主义倾向。历史修正主义受到了俄罗斯马克思主义理论家以及西方左翼思想家的一致批判。但这些批判总是透着某种苦恼与无奈。事实上,把俄罗斯知识分子、布尔什维克与民众对立起来,或者用村社共产主义来解释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或者干脆把列宁看成是“德国间谍”,完全是有悖于历史与理论的,甚至于与哗众取宠和“恶搞”无异。透过齐泽克、巴迪欧、巴里巴尔、卡利尼科斯、伊格尔顿、詹姆逊、奈格尔等人的研究,人们发现,列宁研究的复兴,其实质是要在新自由主义霸权以及形形色色的带有“去政治化”意图的马克思学研究模式下,重新复兴马克思主义政治理论传统,并给左翼理论界重新注入一种激进的革命力量。人们希望这种路向能够真正深入到列宁思想的实质,而不仅只是一场事后看来无关紧要的政治理论“秀”。
苏东剧变以来的一段时间里,马克思主义的时代意义常常受到怀疑甚至否定,但是,近些年来,越来越多的人士开始积极地肯定并探讨马克思主义的当代性。把马克思思想与马克思主义区分开来,包括把马克思与包括恩格斯在内的其他经典马克思主义者的思想区分开来,已成为目前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尤其是马克思学以及后马克思主义的基点,这一区分撇开了作为意识形态化的马克思主义的困扰,也突出了马克思学说的学术性,在一定意义上可以呈现出马克思学说的“原相”。然而,这也就等于直接撇开了马克思与现代性社会的历史关联,从而一方面把马克思“近代”化,另一方面又“后现代”化。比如,试图超越阿尔都塞而转向一种自认为反映了马克思“哲学实践”的所谓斯宾诺莎转向,也许因此就把马克思的实践哲学还原到了他所要超越的近代哲学。再如,不区分具体时代背景,仅仅套用一些流行的后现代元素而把马克思与后世人物直接并列,实际上也会在平面化的比较模式中使马克思的思想失真。由此看来,割断了历史来探讨马克思思想的当代性,本身就是成问题的,事实上也说不通。大体说来,如果说哲学的终结是马克思思想的起点,那么这一起点并不是某种后现代意义上的,而是表明马克思对传统哲学的批判与超越关系,从而展开一种与现代性社会相适合的批判性的社会历史学说即历史唯物主义,并前所未有地实现理论与实践的统一,在这个意义上,在历史上已经展开的马克思主义也应当看成是马克思学说的历史实现方式,并因此扬弃在整个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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