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冷水浴的百岁老人
阿布哈西亚
“世界上哪个地区，”利夫写道，“像南俄罗斯高加索地区那样因老人长寿而声名远扬。”在整个高加索，百岁老人最多的地方是阿布哈西亚（Abkhasia）。20世纪70年代的一次人口普查让阿布哈西亚成为世界长寿之都。阿布哈西亚占地7770平方公里，地处黑海东岸与高加索主山脉峰线之间，北接俄罗斯，南邻格鲁吉亚，利夫博士到访前，已有风传说阿布哈西亚人寿命高到150岁。而在几年前，《生活》杂志（Life）曾刊登了一篇文章，里面附有161岁的希拉利o莫斯利莫夫的照片。其中一张是莫斯利莫夫与他第三任妻子的合照。他告诉记者说，他的父母都活过了100岁，而他弟弟死时是134岁。利夫开始这项研究时，莫斯利莫夫已经离世。《生活》杂志那篇文章里还报道了一位名叫卡法芙·拉苏里亚的妇人，利夫决定去拜访拉苏里亚，并最终在阿布哈西亚的某个村子里找到了她。利夫得知，拉苏里亚是当地百岁老人合唱团的成员。
我与这位娇小又活泼的女人谈了很久，她身高也就1米5左右，自称已有141岁。……她拄着一根雕刻精美的木拐杖，但她的敏捷让那根拐杖显得多余。她记忆力很好……讲到最近和以前的事情时，语言清晰流畅。她从75岁到80岁一直当接生婆，有超过100个小生命在她的帮助下来到世上……谈到妇女的生活时她说：“革命前，女人的生活很艰苦，我们其实就是奴隶。”结束谈话时她与我干杯并祝福道：“我为天下所有的女人喝一杯，愿她们不必太辛劳，家庭和睦。”
虽然已被这位年长女士的魅力和气质所折服，但利夫并不相信她自报的年龄。他试图尽量客观地估算拉苏里亚的年龄。这项工作并不简单，因为不像树木有年轮，人体并没有直接反映年龄的标记。经过一番研究，利夫认为拉苏里亚太太接近130岁。他并不敢断言其准确性，但他相信这是最接近真实的估算。
在阿布哈西亚，无论他走到哪里，遇到的老人都相当强健。“超长寿麦加圣地”这一美誉绝对名副其实。利夫记录了很多阿布哈西亚老人的精彩故事，其中有一位年近100岁、但仍耳聪目明的老人。
“你生过病吗？”利夫问。老人家想了好一会儿，说：“生过，我记得很久以前发过一次烧。”“你看过医生吗？”老人家对我的问题感到错愕，反问道：“为什么？真有必要看医生吗？”利夫给他检查了身体，发现他的血压很正常，在60至118之间。他的心率也很正常，稳定在每分钟70下。“你一生中哪段时光是最快乐的？”利夫问。“我一辈子都很快乐，但最快乐的是我女儿出生的那一刻，最痛苦的是我儿子在一岁患痢疾夭折的时候。”利夫还碰到一个乐活三人组，和其他阿布哈西亚老人一样，高寿并仍在工作。第一位叫马耳克提o塔耳克尔，利夫认为他有104岁；第二位叫特姆耳·塔耳巴，看上去已有100岁；第三位提克达o古恩巴最年轻，98岁。他们都出生在本地。特姆耳说，他的父亲终年109岁，母亲104岁。经简单体检，特姆耳的血压是80/120，心跳稳定在每分钟69下，简直和年轻人一样。这几个老人不停地互相开玩笑，有时还不放过利夫。当利夫为其中一位检测心率和血压时，其他两位就在旁边装出一副很沉痛的样子说道：“糟糕，非常糟糕！”他们相互打趣，乐此不疲，总能找到新的笑点。利夫对他们敏捷的思维、充沛的精力和持续的幽默感印象极为深刻。跟许多阿布哈西亚老人一样，无论天多冷，这些老顽童每天都跑到山上寒冷的小溪里游泳。一天，利夫陪伴塔耳克尔去晨泳，这位104岁老人的活力和敏捷，让利夫十分震惊。从大路到那条小溪，有800米的崎岖山路，塔耳克尔健步如飞。身为医生，利夫习惯性地担心老人会失足跌倒，并思量着自己是否应该紧随其后，以保证老人家不出闪失。但利夫很快就发现，老人相当稳健，而他自己却有些力不从心，根本没办法赶上这位年龄比自己大很多的老人的步伐。利夫后来从当地的医生那儿得知，阿布哈西亚的老人们都没有骨质疏松症，骨折也相当罕见。
塔耳克尔来到河岸边，脱掉衣服走进河中，然后把整个身躯都浸在冰冷的水里。利夫从莫斯科带来的一位年轻向导也脱掉衣服下了水，但他马上就转身回来，大叫水太凉了。
在冷水里泡了好一会儿之后，塔耳克尔回到岸上，擦干身子，穿好衣服，敏捷地穿梭于崎岖山路往回走，而比他年轻半个世纪、自认为身强力壮的利夫，却只有在后面奋力追赶的份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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