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革命”夺取政权后,大批革命的对象,或对革命的不满者、恐惧者,逃到了这个充满俄罗斯风情的城市,加上原有的,至20世纪20年代中期,在哈尔滨的60万人口里,俄罗斯人达到了15万,其余为满族、汉族人共39.5万,日本人27000,朝鲜人34000(见《二十世纪二十年代苏联情报机关在中国》)。俄罗斯人被当地人统称为“白俄”。此外,哈尔滨是中东铁路的要冲,这里有苏俄的铁路人员及其家属共两万来人。1936年,中东铁路被满铁收买,苏俄的铁路员工及其家属大部分撤回去了,但也有人因厌恶共产制度而留下来。
在那个年代,当然也有前沙俄贵族、白军将领,住在不时有悠扬或忧郁的钢琴曲传出来的高级住宅区里,但公众更多看到的是,车站前的广场上,一群群俄国公共马车的车夫在等着乘客。在商业区的中央大街上走一走,在店里或是站在街边卖花的,多是明眸皓齿、肌肤如雪的俄罗斯姑娘。在夜总会和酒吧里,充塞着涂抹有刺鼻的劣质香水的俄国舞女、妓女。在苏联总领事馆的隔壁,有一处被称为“巴杂市”的白俄贫民窟,许多人成天晃悠,无事可干,如果有一个陌生人过去,众人准像苍蝇盯着西瓜皮一样地围过来。只要你给他一角钱,他也可能会为你去行凶杀人……
什么叫“潦倒不堪”,什么叫“穷途末路”,什么是“亡国之民”,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在这层次分明却成分复杂的“白俄”里,既有白道、黑道,又有无间道,既有出逃苏俄的“叛徒”,也有这边大大小小、真真假假的反苏团体。在这堪称是“情报天堂”的城市,苏联情报机关当然早就插进了一只脚。其指挥点就在苏联总领事馆大楼的三层内,由此联系着国家政治保安总局(该局于1922年由全俄肃反委员会改组而成,次年起用现名)派驻在满洲、华北及中东铁路的各处分支机构、小组,总人数达到500多人。
苏联在哈尔滨情报机关的最大成就,就是获得了著名的《田中奏折》。此件是由伊万·佩列克列斯特弄到手的,他在驻满洲的日本军人、宪兵队军官及服务于日本机构的中国人中,拥有广泛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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