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美学是一门研究戏剧的美和审美的普遍规律的人文学科,是戏剧学与美学两者相互交错和紧密结合而形成的一门交叉学科。自然,戏剧美学也是具有哲学性质的理论学科。
戏剧美学以戏剧作为研究的主题,对其从哲学的层面上进行深层次的思考。它的研究对象,应当是戏剧审美活动中有关美和审美的一切规律问题。它比一般美学切实、具体,但比一般的戏剧理论要高一个层次,它不是一般的审美意识,而是表现为理论形态的审美意识,它要在艺术美的理论领域里论证戏剧美的特殊性;它不研究具体的写戏、演戏的方法和技巧,而是把戏剧艺术作为审美活动的一种表现形式来研究其本质和规律。余秋雨提出:“戏剧美学应该包括三个部分:以戏剧本质论研究戏剧美的本质特征(亦即戏剧美与其他艺术美的区别和联系);以观众心理学研究戏剧美的具体实现;以戏剧社会学研究戏剧美的社会历史命运。”①我们基本赞成余秋雨对戏剧美学研究对象的论述,但认为应当补充演员表演心理的内容,即讨论表、导演艺术的美感问题。这是戏剧理论家过去较少涉足的一个领域。
作为戏剧美学的教材,它涉及戏剧的发生、范式、体裁、叙事、结构、形态、文体、语言、表演、导演、空间、观众和戏剧社会学等。许多戏剧理论专著也涉及上述问题,但戏剧美学的研究与一般戏剧理论研究之不同侧重在于:一方面,它要把美学的血液注入到戏剧的体内,使戏剧理论的研究得以进入美学研究的轨道;另一方面,它又把戏剧之美回归到美学的麾下,使美的规律在戏剧审美活动的各个不同领域内得到印证和展开。
关于这两点,本书已初步达到目的。比如在《戏剧的导演》一章里,张仲年教授不是从导演的一般技巧和方法来研究这个问题,而是提出了导演美学是戏剧美学的核心这个重要的论点。他认为,导演美学的主要内涵应体现在如下六个方面:“美在整体”、“美在思想”、“美在形式”、“美在人物”、“美在关系”和“美在人格”。这样的论述,就把导演理论提上了一个新的美学台阶。
且看张教授怎样论述导演美学的一个重要内涵——“美在关系”。“关系”,在美学研究中是一个重要的概念,多样统一,实际上就是构成整体美的各个要素关系的和谐。张仲年教授提出:“导演处理各类艺术之间的关系,依据的是导演构思。导演构思是未来演出的蓝图。因此,高水平的导演构思,已经如交响乐的谱子一样,把各类艺术的配置作出了精细的安排。虽然在实际创作中,各位艺术家会提出不同的方案来修正、补充、发展导演构思,但是只要沿着主航道前进,河道再曲折,也许反而更能营造出艺术效果。譬如王延松在《雷雨》最初构思中,根据曹禺剧本中提示,只要求在舞台上出现一架合成器,演奏教堂圣乐。就像他在天津人民艺术剧院导演曹禺《原野》时,舞台右后部出现一位女大提琴手,在需要的时候演奏《安魂曲》一样。在跟作曲家金复载谈这个构思的时候,金复载建议干脆使用唱诗班。作曲家的建议随性而来却是个金点子,给导演一个惊喜,推动他在形式的创造上向前大大迈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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