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谁.研究某一门科学的发展史,都会发现线索,并借此可理解获得所有“知识和认识”中最古老和最常见的过程。不管在哪一领域,最先发展起来的都是早熟的假说、虚构、善良而愚蠢的“信仰”意志,以及怀疑精神和耐心的缺乏——我们的感官姗姗来迟,而且从未完全学会成为获取完整知识的器官。在一定的场合中,我们的眼睛易于产生已经产生过的图景,而难捕捉住某一印象中的变化和新奇之处,因为后者需要运用更大的力量,更多的“道德”。耳朵听任何新的东西也很困难和费力,因此初听异国音乐会感到很别扭。我们听到人们说另一种语言时,常不自觉地力图用我们熟悉的词语学说这种语言。
我们的感官也敌视和嫌恶新事物。一般说来,甚至在“最简单的”知觉过程中,也是各种感情占支配地位,如惧、爱、恨以及被动的懒散之感。如今读者很少读一页书上的所有单词(更不用说所有音节了),而只是读每二十个词中的大约五个词,并“推测”这些词可能具有的适当意思。与此相同,我们现在很少正确而全面地去观察一棵树,也很少观察它的叶子、枝干、颜色和形状,我们发觉想像一棵树要容易得多。甚至在最非凡的经历当中也这么做。我们杜撰的大部分经历,几乎不能说服我们思考任何事件,除非我们是事件的“发明者”。这一切有助于证明,源于我们固有的本性,从久远的年代起,我们就一直习惯说谎,或者说得较为文雅或矫饰一些,也就是说得较为好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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