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上世纪50年代,当代文人刘白羽从重庆顺江而下,走了长江,过了三峡
。稍后,他写作了《长江三日》。此文一出,立即享誉中国文坛。成为了中
国当代散文的名篇。正是这样的名篇,让我们领略了“文革”前中国散文的
文风,让我们检测了“文革”前中国散文的高度。
作者笔下,第一晚,船只破浪前行,电闪雷鸣,江风猎猎。作者于是在
胸中洋溢着一种庄严美好的感情,觉得我们的生活是最美好的生活,而美好
的生活是从不断前进中得来的,因而,我们要继续前进。第二日,目睹在汹
涌的波涛中领航人指挥若定,从容地驶过险滩恶流,于是,联想到革命的航
船和革命的舵手。第三日,作者在船仓中读卢森堡的《狱中书简》,面对美
好的河山,绚怀革命先烈,我们美好的生活来之不易啊!“战斗——航进—
—穿越黑夜走向黎明”,这就是《长江三日》刻意要表达的主题。
面对这样的文字,今天的人们可能会感到过于牵强。可这就是那个时代
的文风,这就是那个时代文人娇情最为典型的代表作。山水无语,却见证了
革命的历程;三峡能言,真要贻笑大方了。
当代诗人郭沫若、陈毅等都到过三峡,他们关于三峡的记录和绝大多数
当今文人们一样,基本上是一种游客的心态,一种观赏或者说把玩的趣味。
比如陈毅的“三峡天下壮,请君乘船游”,郭沫若的“霞尽天开朝日出,山
穷水阔大城浮。”等等,空泛而少有情感的火花,进不了人的内心,打动不
了你的灵魂。如果陈毅在“二月逆流”后重走三峡,郭沫若在痛失爱子后再
行川江,他们会写出怎样的诗句呢?
长江无语,上帝多情。
另一位大诗人毛泽东也走过三峡,但他没有直接写三峡的诗篇。他曾表
示过要在三峡里游泳。若毛泽东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他就是个现代意义上
的行为艺术家了,他用行动写下的诗篇也许是当代诗坛上最为耀眼的明珠了
。
和现代人不同的是,古代文人走三峡几乎都是被逼的,穷山恶水只适宜
贬官们居住。三峡也就形成了它独有的贬官文化。正因为如此,过去文人关
于三峡的篇什,才更为动情,更能写出一种人生的境界。比起现今的文人们
,我们的先贤们要深刻得多。因为他们的感悟,都来自灵魂的深处。他们和
三峡山水的共鸣,才能响彻历史的的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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